和龙鲨族最开始发动进攻的那一瞬间震动不同，这一次的震动一直持续着。
除了最开始变了脸色的半晴，其他鲛人也慢慢回过味。
“龙鲨族竟然敢打王之心的主意！”
“这些可恶的家伙！”
“不能放过他们！”
王之心是什么？
看着半晴领着一群浩浩荡荡的鲛人离开，花晚照和牧临笑他们使了个眼色，马上跟上。
外面的世界暗了不少。
花晚照下意识往王城的光源，那颗硕大的光球看去。
那个光球不知何时被捅了个对穿，海水正在从那个缺口不断涌入王城。
之前在城内或城外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看王城内外的水分明是两种颜色。
牧临笑说：“看来除了美人计，斩逆宫还为龙鲨族出了这调虎离山之计。那老虔婆委实阴险。”
利用鲛人的注意都在遇刺的王身上，趁机接近王城大阵阵眼，加以破坏。
花晚照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轮番上阵：“抱歉，我没想到……”
半晴笑了笑：“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鲛人族的一切你都不了解，不必自责。我既然身为王，自然有办法应对这种情况。”
鲛人族的王城没有水，或者说，王城的水和外面的水不同。
这点从花晚照能在王城内安心修炼就能看出来。
外界海水涌入王城，对这座天之海的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半晴对宸旸道：“王城进入全面境界状态，你带人搜捕龙鲨族漏网之鱼，我去修复王之心。”
“……是。”
花晚照问：“我们能做什么。”
半晴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我会护好王城内的一切，包括你们。”
说完，半晴倏然变得巨大，向王城深处的一座高塔游去。
花晚照能感觉到，随着海水不断涌入王城，光线越来越暗。
王城内的水族在鲛人高层的引导下避难，配合宸旸的搜查，势要找出破坏它们王城龙鲨族。
“咱们就这么等着？”花晚照问。
“不然？我们不是鲛人，顶多帮他们打打入侵者，修复这么贵重宝物的事，我们插不上手。”
花晚照抿唇。
她不喜欢就这么等着。
突然，她觉得眼前亮了一些。
她抬头看向头顶那颗有些暗淡了的明珠。
君思归了然：“应该是鲛人王开始修复了。”
那颗明珠就是王之心吗？
王之心的修复很慢。
但水族们感应跟快，他们能感受到周围在慢慢变亮，城中的骚动慢慢平息。
就连地面的震动也逐渐减弱。
“看来是鲛人王即使采取的措施有效果了……”
然而，不等他们完全放心，一声尖叫划破了宁静。
“拦住那个龙鲨！”
视野中，一只头上长了只角的巨大鲨鱼奋力向王之心游去。
它的背上还插着十几根叉子。
它不顾一切，不管身后的的鲛人怎么攻击，它的眼里只有那颗王之心。
近了！很近了！
一张大网突然将它罩住，它发出愤怒的吼声。
宸旸在后面死死拉住渔网，龙鲨也拼尽全力想王之心的方向游。
在宸旸控制住龙鲨的这段时间，后面的鲛人追了上来，他们拿着叉子纷纷往龙鲨身上刺。
龙鲨巨大的身体上瞬间多了数十个血窟窿，海水被染成血红。
渐渐地，龙鲨的反抗变小，停止，只余微微喘息。
宸旸手中出现一把长刀，一举落下！
却不料，龙鲨口中突然射出一道流光。
花晚照：“那是什么？”
“是它的内丹……”
牧临笑来不及说龙鲨的目的，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也不用他解释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在整个王城上空。
王之心，被毁了。
王城上方的结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外界的海水不断涌入王城。
那只用内丹炸了王之心的龙鲨，早已被宸旸大卸八块，混合了血污的海水萦绕在他周围。
他一动不动浮在血污的海水中。
不仅是宸旸，刚才追击的鲛人全部傻傻地待在原地。
花晚照心中升起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
一道蓝色流光急驰而来。
是半晴。
是现了本体的半晴。
他就在那空洞之下，顶着倒灌海水的巨大压力，释放全部的灵力，将倒灌入王城的海水一点一点推了回去。
——就像神话传说中，用自己的身躯神魂补天的女娲一般。
花晚照握紧双手，红了眼眶。
半晴却似有所觉，朝她的方向微微一笑。
在绚烂的光华中，王城的结界修复了。
王之心亦恢复如初。
“下一任鲛人王，宸旸……”
轻飘飘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王城，王城上空只有修复好的王之心散发着温和的光，以及——
向宸旸俯首的鲛人。
“小师祖，想哭就哭吧。”
牧临笑抬起手，又放下了。
“我才没有想哭！”
他们现在就泡在水里，哭不哭根本看不出来。
但花晚照的眼睛却红得布满血丝，声音也哽咽着。
宸旸和其他鲛人来到他们身边。
“王城遭逢大难，恐怕之后照顾不到几位了。”
君思归说：“没事，我们会尽量呆在自己房间，不打扰你们。”
路过花晚照时，宸旸顿了一下：“先王答应你们的事，等此事平息，再议如何？”
花晚照红着眼点点头。
宸旸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沉默着摆尾离开了。
***
正在处理善后工作的宸旸听到一阵响动，警觉地抬头。
看到来者是牧临笑，不由蹙起眉头。
“你们接下来，会找龙鲨族复仇吧？”
宸旸合上手中的文书，声音冷漠：“这应该和你们无关。先王的承诺，我作为继任者会履行。至于其他的，不必挂心了。”
“第一，龙鲨族是和人修合作，但是来这里参与刺杀的人修只有两人，想必其他人在龙鲨族地。我需要斩草除根；第二，我个人也龙鲨族的做法很不满，心里很不痛快；第三……”
牧临笑忽然不说话，宸旸也沉默。
“第三，”牧临笑眼中的玩世不恭消失殆尽，只剩下担心，“先王的逝去太过悲壮，我担心我家小师祖会因此生了心魔。”
宸旸神情有一瞬间的怅然。
“那么，鲛人新王的答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