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很有花晚照认识的那个牧临笑的风格了。
“本座那个徒弟啊，明明是天生剑体加雷灵根，应该是很强的驱邪体质，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缠上。”
只看这话的内容，倒是很有牧临笑的风格，不过眼前这个牧临笑那么严肃地说出来，就让花晚照觉得很分裂。
感觉到花晚照跟上了自己，牧临笑那张和鸣慎同款的肃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牧临笑赶到的时候，宁辰昊已经被异变的百姓包围了，其他一剑风沙弟子也是各负重伤，云渺渺更是浑身染血。
和小说里一样，和云渺渺同行的一个师妹在分开行动时被攻击控制了，在云渺渺最不设防的时候捅了一剑，正好被刚刚赶到的宁辰昊看到。
宁辰昊当然一剑结果了那个女弟子。
牧临笑瞥了一眼宁辰昊那边的情况，转身朝另一方向而去。
花晚照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上牧临笑。
毕竟，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而且她是知道宁辰昊和云渺渺最后不会有事的。
既然这样，还不如看看牧临笑想干什么。
小尾巴跟上来了……
牧临笑难得好心情地向镇中邪气最重的地方而去。
当看到眼前的冲天邪气时，牧临笑抽出不群：“小东西，躲远点儿……”
这种邪气……
和清宁秘境里问天殿的感觉一样……
这里是万年前大战的一处战场！
“牧临笑，这些是堕仙的怨气！你一个人斗不过的！”花晚照大喊。
牧临笑听不到花晚照的话，但他能感觉到花晚照周围的波动变了。
“九星珠！”
九个耀眼的金色火球从天降，占据了八卦的八个方位，第九个在八卦中心、牧临笑的正上方。代表八卦八方的火球向中间倏然一收，接着向外扩散。
轰——
巨大的轰鸣声传来，那团黑气在九星珠烈焰的燃烧下发出刺耳的恐怖锐鸣，直接攻击神识。
花晚照受不了地捂住双耳，她现在是灵体，对这种直接的神识攻击没有任何抵抗力。
牧临笑突然出现在花晚照身前布下防御阵：“没事吧？”
“牧临笑……”
然而，这防御阵根本没用，花晚照只觉得一股股负面情绪冲击着识海。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该死的魔族，我与你同归于尽！”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其中，那股怨念最深的执念如同诅咒一般，凝成实质的黑色：“千家！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害我！为何害我！”
那声音十分凄厉，甚至都破了音，但是在众多怨念中，这股是最清晰的。
花晚照有种感觉，解决了这股怨念，剩下的都不足为惧。
qian……哪个qian？
忍着神识割裂般的痛楚，花晚照伸出手，牢牢抓住那抹最浓重的黑色。
穿过重重掩映的黑色，她看到了一个祥云笼罩的世界，好像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仙界。
一个全身白色道袍的修士正御空而行，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周身散发着喜悦的气息。
然而，在他经过某处时，脚下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拉扯进入一个金色的漩涡。
“界面缝隙？！”
修士大惊，连忙施法离开。
被界面裂隙吸入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个弄不好形神俱灭都是可能的。
修士施展全身能为，一点点从界面裂隙往外移。
好不容易移到了界面裂隙边缘，眼看就要挣脱束缚，一群人从裂隙中跳出。
认出了那些人的服饰，男修大惊：“千家军？！”
心神大震，修士忙手脚并用爬出去。
然而，裂隙突然扩大、吸力突然加剧，就在修士彻底放松的那一刻，他被卷入了裂隙中。
与此同时，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
千晗？！
花晚照从执念的会议中清醒。
之前在清宁秘境的时候，花晚照就知道万年前所谓的仙魔大战，实际上是不同界面两个种族的战争。实际上，如果不是千晗一方手下留情，修仙界早就化为焦土。
仙魔大战也是以千叶和此界众多高阶修士的牺牲换来的两界大门打开、千晗率部回去结束。
刚才的回忆很明显就是两界门开的时候发生的事，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一个倒霉的路人被吸入了此界。
所以，凤甸镇异变是这个倒霉鬼干的。
再发散一下思维，凤甸镇不过是万年前的一处战场而已，既然凤甸镇有这种变化，其他战场是不是也有这种变化。
而清宁秘境很明显已经发生这种变化了。
不——
这么下结论还是太武断了。
“感觉怎么样？”牧临笑的声音传来。
花晚照没回答他。
她刚要检查一下四周，却突然想到什么，看向牧临笑。
牧临笑的目光就那么准确地落在花晚照身上。
他能看到自己了？
明明之前也只是知道自己所在的方向而已。
现在，牧临笑确实能看到一个隐隐的轮廓。
“牧临笑。”
“何事？”
花晚照瞪大眼睛：“你能听见我说话了？！”
“嗯，不过……”牧临笑了。
现在的他和花晚照熟悉的那个脸上总是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的牧临笑不同，花晚照完全能分开两人，但又觉得在某一处，他们本质是一样的。
“不过什么？”
“你得赶紧离开了。”
“为什么？”
牧临笑皱眉：“你自己已经忘了吗？”
忘了？她忘了什么？
“如果你不能自己想起来，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了……”牧临笑叹气，眼中还有一丝不忍以及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她没忘什么啊，花晚照想，她记得自己穿书了，这是小说里的剧情，就是自己认识的牧临笑和眼前这个很不一样……
等等！
不对！
她知道牧临笑什么意思了！
在花晚照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心魔劫幻境的一瞬间，她完全出现在了牧临笑眼前。
“原来，你长这个模样……”
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轻，花晚照明白自己要离开幻境了。
在消失之前，花晚照问：“牧临笑，你会对一剑风沙不利吗？”
牧临笑带着温和的微笑，双唇微启。
脱离幻境的瞬间，花晚照听到了牧临笑最后的回答——
“我不会背叛宗门，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