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利坏出尽，古人之法（求推荐，求月票，求追订！！！）
牢房中很安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几声噼啪声。
朱樉直接放弃思考，这问题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等着听答案就行了。
朱棣却陷入了沉思中，想要用刚刚张丰教的反身之道来解开这个难题。
可是反身之道是弄明白了，真正用到现实上还是有很大困难。
“张天师，这个反身之道我是明白了。”朱棣皱眉说道：“可是这个理论只能用来理解这个问题，想要来解决这个问题，又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朱棣说的很对，单独靠一个理论，是很难把这个问题完全解开的。
张丰满意的点头，就算是后世的人，咋听这个理论，想要彻底理解都不容易，何况是现学现卖，立即进行解题。
“这不能怪你，之前有些东西你没有听到，你还有很多不清楚的。”
张丰不知道之前朱棣就在下面一直偷听。
继续说道：“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之前我跟二殿下讲矛盾之术的时候，二殿下可还有印象？”
看到朱樉听的出神，张丰又问了一句。
“啊……”朱樉回过神来，道：“矛盾之术啊，这我熟悉，就是……就是……张天师，太久远了，我忘记了！”
朱樉本来想在老四面前装装逼，最后发现自己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整个脑袋被刚刚的反身之道弄糊涂了。
也就几天的时间，朱樉早就把张丰说的矛盾之术忘记了。
张丰不打算从头开始教。
品着茶说道：“其实这里就有一个好坏转化的问题，正所谓利好出尽，反过来也是一样，利坏也会出尽。”
听到了张丰点出矛盾之术，前面又说了福祸相依，朱棣内心狂呼，二哥忘记了，他可记得。
再听到这一句“利好出尽、利坏出尽”，朱棣顿时神思清明，如梦初醒。
朱棣一脸热切的问道：“张天师，伱的意思是所有坏消息全部都出现，再也不会有坏消息了，这就成了一个好消息了是吗？”
眼前两个学生，果然天差地别。
张丰喟然长叹，感慨万千，一个有地位却没脑子，一个没地位却是有难得的悟性。
“你说的没错，好的消息，好的政策，都出来了，没有了，那这就不是一个好消息了，坏的事情都结束了，这便是一个好消息。”
张丰看向朱棣，要是他到后世炒股，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操盘手。
张丰继续说道：“就如同我们用扑克牌斗地主一样，我若是地主，手中有两张大小王，我一开始就把王给出了，看到我没了两个王，那还担忧什么？”
张丰看朱樉无法集中精神，又用了扑克牌的比喻。
朱棣则是完全听不懂，问道：“这扑克牌斗地主是什么？”
看到老四不懂，朱樉顿时高兴了起来，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斗地主就是一副牌分成三份，每局牌里有一个‘地主’，其他两人是农民联盟，谁先出完牌谁就赢，两个农民斗一个‘地主’，这些我和徐牢头经常跟张天师一起玩。”
说起扑克牌的玩法，朱樉就滔滔不绝了起来。
朱棣良久才弄明白。
张丰为了兼顾差生，不然按着朱棣的进度，现在都已经讲完了，举个扑克牌的例子，是为了能让朱樉参与进来。
张丰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好牌出了，就没有好牌，坏牌出了，也就没有了坏牌；现在对于粮商来说，最坏的牌就是被抓的那些人，若是夷三族，他们也担忧会牵连到自己，所以纷纷出逃，是不是这样？”
朱樉和朱棣两人点头如捣蒜，事实情况就是如此。
朱棣更是兴奋说道：“张天师的意思是利坏出尽，这些商户没了头上的悬着的刀，就不在会逃离京师了？”
“孺子可教也！”
张丰给了朱棣一个肯定的眼神。
利好出尽是利坏，利坏出尽就是利好。
一旦让所有的商人都觉得悬在头顶上的刀没了，那他们自然就不会离开京师，而且很多还会乖乖回来。
朱樉听着他们两人你来我往，不由问道：“张天师，那你们说的利坏出尽，怎么让他出尽？”
答案都到门口了，朱樉依旧是不知道。
张丰轻轻一笑，喝一口茶，说道：“陛下不是抓了那些人么，斩没了，结案了，风头不就过了！”
朱樉瞪大双眼，张天师是个杀胚！
斩没了，轻飘飘三个字，这明日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
朱元璋连连击掌。
双手激动的无处安放。
张丰的话太合自己的胃口了，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术。
面对如今的这个情况，用朱棣那种法子只会更加的软弱，让商户以为自己能够上天了。
这一句“利坏出尽就是利好”，直接解决了当下商户担忧的问题。
把现在抓到的这些贪官污吏，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直接解决了。
“张天师说的对，现在商户担忧的正是自己被牵连，若是咱快速了解此案，他们也就不会有此担忧了。”
按着正常程序，户部跟商户这事情最少也要审理几个月，然后再复审，接着又要上报审批，最后才是下令定罪，那时都已经到明年了，到了春日，不宜杀生太重，害怕老天惩罚，导致雨水不好，农作物不好，又得等到秋后问斩。
这么一个过程下来，要个小一年的时间。
这样，无疑对其他商户来说就是一把刀，一直都悬在头上。
一旦案子中间出什么事情，他们很可能会被拉上来一起砍头。
朱标思索一会，说道：“果然，张天师一言击中要害，这些悬在商户头上的刀没有去除，那么我们做什么都没有用处。”
朱元璋颔首道：“没错，必须让刑部的人快点。”
朱元璋当即让毛骧进来，派人连夜去给刑部尚书胡桢传话，今晚全都别睡了，连夜起来审案子，快刀斩乱麻，不能拖，明早就要宣布处决，明晚就要结案。
……
张丰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下层的朱元璋连夜下命令，所有人加急行动，早定罪，早结案，让利坏出尽。
“张天师，单独这样就够了吗？”朱棣思考良久，总觉得好像还不行，“斩了那些人，结了案，但那些商户他们若是旁观一个冬天，等明年春天没事再回来，那京师已经饿死不少人了。”
朱棣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单独依靠这一点，还不足以让粮商回来。
张丰缓缓说道：“说到了后面，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前面，我们这些是在反身之道的框架之下进行的，你们再用这个理论想一下，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经张丰一提醒，朱棣这才回过味来。
朱棣口中喃喃自语：“人的思想反映现实，人们作出的决定，又改变现实，人们又是从现实中得出想法决定……”
朱樉则拿起一杯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还是不想了。
“要是这件案子解决了，那就成了现实，这个现实又会让商户改变他们的思想，他们会开始觉得没事了，也就不需要避害了，可是他们依旧会观望，是不是因为无利可图？”
朱棣想明白了这一点。
最开始他们提出来的“趋利避害”是得到张丰的肯定的，不过那时候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单独用“趋利”这一点来引导商户，是很难让他们回来的。
可是现在经过这么一轮操作，商户不再担忧自己的性命问题了，就可以用这个方法了。
“不错，正是如此，这题已经答对了一半了。”
朱棣这是全方位碾压着朱樉。
让朱樉很不爽，这个弟弟有点越位了。
听到又回到之前这个问题，现在可以给这些商户利益了。
朱樉又跳了起来，说道：“张天师，我悟了！”
“现在可以发布悬赏了吧，愿意回来的，朝廷可给他们奖励，看到好处，又没了性命威胁，他们这次该乖乖回来了吧！”
朱樉又把刚刚他那个悬赏的办法拿了出来。
毕竟刚刚悬赏和性命面前，商户自然选择性命要紧，可是经过一轮分析之后，他们的性命已经无碍了，那这次悬赏，回来的肯定也会多。
“二……二殿下说的好像有理，张天师，这次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办法？”
朱棣这回也赞同朱樉的办法，用一定的奖励，让他们重新回来，那事情就能得到很好解决了。
却见张丰依旧摇头。
张丰说道：“用这样的办法，确实这时候可以吸引一部分回来，可是朝廷费钱又不讨好，行之窝囊，不必为之！”
办法是可以吸引一部分人回来，可在张丰眼中，却是一个窝囊的办法，费钱又不讨好。
朱樉除此之外，就想不出别的，只能坐了回来，问道：“张天师，那要怎么办，难不成现在派人把他们抓来？”
好不容易让利坏出尽，自然不可能再去导致恐慌。
“这个办法其实之前就有古人用过。”
张丰继续说道：“你们倒可以回忆一下，之前古人是怎么让商户乖乖听从指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