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首先感受到的是宿醉的头疼。
然后她环顾房间，一点也没有看出来，这房间是哪里。虽然心里面有个猜想，但房间一张照片也没有，不能证实心中有数想法。
吕轻舟穿好鞋子，走出房间，客厅里坐着钱晟。他听到开门声，立刻抬头：“轻舟，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然后立刻倒了一杯水给她。
她边喝边看，这个地方很小，几乎左右一看，就能看到全部，卧室旁边的房间里，一个小的折叠床，应该是睡过人。
钱晟解释：“我睡的，程兆星睡的沙发。”那昨天和自己睡卧室的，只有孟萱了。
她看向半开放的厨房，两个人在里面忙碌，程兆星在炒菜，孟萱洗切水果。看起来很平淡，他们虽然很近，却没有交谈，但是当孟萱需要盘子的时候，不需要开口。程兆星已经递过去了。
钱晟怕她，想拉又不敢拉：“轻舟，要不，你坐呗！他们厨房小，挤进去也帮不上忙。”
程兆星听到动静，回头看一眼，关火端菜。给两个醉酒的，一人一碗醒酒的酸汤，他和孟萱喝白粥。
客厅本来就小，加上孟萱养的盆盆罐罐的花，显得更挤了。四个人围在一张小小的桌子上。
吕轻舟低头喝汤，瞥见结婚的两人手上都是光秃秃的，没有戴婚戒。
说起来，身份有点尴尬，所以坐在一起，也不是闲话家常的情况。但是安静着又着实挺奇怪，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吕轻舟自己找话：“你没有睡好吗？黑眼圈挺重。”话是对孟萱说的。
孟萱道：“嗯。半夜你一直抱着我哭。”她本就不喜身体接触，和陌生人躺在一起，就更加在意了。更何况她还哭闹了好一阵。
吕轻舟：“……”
尴尬的早饭后，程兆星立刻赶客了。钱晟和吕轻舟并排站在门口，程兆星也没客气：“我不送了，拜拜。”
钱晟笑着：“不用不用，我叫好车了。你让孟萱好好休息啊，我会吩咐店里。”作为一个老板，丢人丢到员工面前，着实不堪。现在巴结一下，争取不要暴露。
然后，程兆星连微笑都欠奉，自己关门。
吕轻舟气：“凭什么不跟我告别。”
钱晟哄着她下楼：“车子快到了，我送你回去换洗衣服啊。”
这是老式的居民楼，没有电梯，程兆星他家在六楼。
吕轻舟踩着高跟鞋，走到一半就不行了：“他为什么住这种地方，他家是没钱了吗？就算他们家生意不怎么样，也不至于连一套大一点的房子都买不起。”
钱晟屈膝：“你上来，我背你下去——其实程兆星从进部队开始，就把经济和父母分开了。这个小房子是他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住的，有他很多回忆。他结婚的时候，是有过买房的计划的。只是当时比较仓促，这里就先当婚房用了。后面他想买大的，但是孟萱住在这里觉得挺方便，也对大房子没有什么兴趣，所以也就一直住在这里了。别看老旧，买东西，还有交通都挺方便。”
吕轻舟回想孟萱，虽然接触短暂，但她确实不是一个物质欲望高的人。
其实，房子大小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陪你住在里面的人，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已经丢掉了那个，她心甘情愿去住一个小破屋的人。
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好像被人凭空挖走了一块什么，缺了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