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万界观看金榜的人无不为张巡和南霁云的行为而感到悲伤。
他们设身处地的将自己带入到张巡和南霁云的身份中。
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两人的选择。
如果是张巡...
他们可能会非常明智的选择投降安禄山...
理想虽然是伟大的...但现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人不低头...
驻守孤城...没有任何后援和物资。
大后方的高官们，如李巨，贺兰进明等人都在谋求私利。
坚持下去除了会伤害到自己的家人之外，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总之。
在大多数人看来，他们放在这个位置上，一定会投降安禄山和史思明...
就像是河北河南的大部分唐官选择的一样...
但这依旧不会妨碍他们钦佩的喊张巡一声“张公！”
叫南霁云一声“英雄。”
正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懦弱的人，不敢豁出性命去守护气节的人...
所以张巡和南霁云的行为才会如此让人动容...
世界早已千疮百孔。
总有英雄在替大家缝缝补补...
张巡难道不知道坚持下去，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吗？
张巡知道...
叛军也知道...
甚至是河南节度使贺兰进明也知道。
除了死亡，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黑暗的令人绝望...
张巡如果选择撤退，凭借着过往的履历，依旧可以在朝廷屹立高位...
如果他投降叛军，凭借着他的气节，也会得到重用。
可他既没有贪生怕死的投降叛军。
也没有选择撤出睢城，
张巡选择了留下来...从容的面对死亡。
他将会为自己心中的大唐奋斗到最后一刻。
金榜前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
他们不敢出头豁出性命做一个英雄。
但他们却不会吝啬对英雄的赞美。
......
大唐肃宗年间。
长安。
已经成为皇帝的李亨坐在大殿上，他的儿子李豫正跪在他的身前。
“父亲...”
“张公烹杀其妾犒劳将士...足以证明他对我大唐的忠心！”
“其能以三千兵马辗转河南诸郡，大败十几万叛军...足以证明张公的军事才能！”
“河南乃是叛军腹地...儿臣请求升任张公为河南道兵马节度使...尽管没有太多的物资...但少了掣肘...儿臣相信张公能够光复大唐领土！”
李豫将头扣在地上，
李亨的双眼却眯了起来，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摩擦着自己的胡茬。
李亨被自己的父亲李隆基打压了一辈子，别的东西没学会...平衡权力和打压异己这两样是学的有模有样...
老实说...
张巡如果升任河南道兵马节度使，以张巡的能力的确可以让河南失而复得...
加上山西的郭子仪，李光弼...
他们三人合力甚至能够轻松杀死史思明。
李亨对于这一切了然于心。
可人总是会变的...靠人心永远是靠不住的。
郭子仪虽然是大唐名将...可他却十分忌惮...如果郭子仪有反心，他无力钳制。
张巡也是一样，
这人要声望有声望，要能力有能力。
对其委于重任...自然可以对史思明造成很大的麻烦...
但河南被光复之后...
张巡及其部下，还是他一个李亨能够号令的动的吗？
相同的情况他早就思考过...
如果不打香积寺之战，长安和洛阳一样能够收复...
但，需要时间，而且这个过程中...难保他的父亲不会跳出来争权...
这大唐，说到底还是李隆基的声望更高...
战争是政治的延伸。
他要先保证自己的地位。
香积寺之战打完，大唐的将军损耗严重，损失的是郭子仪等人的话语权...也是李隆基的话语权，有锅李隆基去背。
且！
新招的兵团可不是郭子仪带出来的，他们佩服郭子仪，未必就听令郭子仪。
而他也可以靠着收复两京的声望稳坐皇位。
唐军的伤亡只是另一种方式的平衡罢了...
李豫的请求，李亨没有回答。
但也已经回答了。
李亨没有李隆基的手段和基础，他没有李隆基那般强大的话语权，也控制不了手握重兵的节度使。
他宁愿让河南死人，只要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也不能在河南养出一个军阀来。
毕竟河北已经乱了，朝廷已经失去了河北诸镇的话语权。
李亨不能为了一个所谓的英雄，把张巡培养成一个自己无力控制的军阀。
在李亨心里。
他不能赌，他也赌不起。
更何况在金榜时空的那个时候，洛阳还在安庆绪的手中。
张巡的死，已经注定，没有人会救他，也没有人能够救他。
不是不救。
而是英雄只是权力的工具。
张巡死后，这口锅可以让河南节度使贺兰进明去背...贺兰进明也就对他李亨形不成任何威胁了。
......
【睢城万分危急之刻，南霁云辗转各处，豁出性命，却没能寻来一个支援。】
【英雄从不是孤独的。】
【返回睢城的南霁云得到了真源李贲送的几百匹马...】
【走到宁陵宿营，城使廉坦又送他三千军队...】
【盟友可能无法陪着张巡和南霁云走上这条必死的道路...】
【但在这条必死的道路上，张巡和南霁云会找到无数为理想死战的战士。】
【睢城！】
【叛军根本没有想到南霁云突围出城后会再折返回来...】
【所以没能在第一时间对南霁云进行围剿...】
【这给了南霁云一线生机...】
【三千人拼命杀入重围...由于缺少战马...】
【从叛军的包围圈杀到睢城城门下，南霁云的军队损失了两千人。】
【但相应的，南霁云入城前也抢走了叛军几百头牛...】
【在未来的日子里，这将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
大秦。
嬴政被南霁云深深的震撼到了。
如果是向外突围。
嬴政不会有什么感觉，人对于求生的生物本能会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突围出去...
但向内突围。
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向内突围。
这可不是需要勇气这么简单。
这需要克服求生本能对于人的影响。
这有多难，嬴政非常清楚...
这是赵括都做不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