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白天坐在床头，翻看着相册。
其中大部分都是他用笔画出来的，并不算是真正的照片。
一旁，阿蕾奇诺睁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她张开手，抱住他的身体，轻轻蹭了蹭。
“这是什么？”阿蕾奇诺问道。
“是我以前的下属，”白天回答道。
听到这话，阿蕾奇诺松开了手，她掀开被褥的一角。
前不久才换了床单，但刚刚温存了一会儿，现在床单又脏了。
她不好起床，因为什么都没有穿。
“他们活了五百年？”
“没有，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白天轻轻搂过她的脑袋，解释道“在魔神战争结束后，我没有了自己的领地，没有了生存的地盘，那个时候，我带着零，还有一些愿意跟着我的人去了稻妻。
后来，坎瑞亚战争开始了，他们在稻妻已经成家立业，但战争的号角响起，他们放弃了优越的生活，拿起了剑，和我一起去了坎瑞亚。
他们抛弃了妻子，儿女，最后战死在了坎瑞亚。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那些巨大的机械踩成肉饼，却无能为力。”
翻开相册，那个时候，白天身披黑色长袍，身后，五把太刀悬浮在后。
在他身后，万千身披铠甲的人类站在巨大的巨大机械身上。
“你放弃了他们？”阿蕾奇诺使劲蹭了蹭，问道。
放弃？
白天苦涩的笑了。
他没有放弃他们，可是，应该放过他们了。
坎瑞亚一战，他们赢了，但他们也输了。
天理一挥手就可以覆灭一个国度，却让七神发动战争。
他本是一个旁观者，却深陷其中。
“他们的后代，不应该再这样下去，那些人的父辈为了我的陵墓，把一生都奉献了出去。
其实，他们早就还清了，当年我保护了他们，他们已经把债，还清了。”
白天又翻过一篇，那上面，众人围坐在篝火旁，脸上洋溢着会心的笑容。
“他们欠你的，已经还干净了，你不想再让这些人送死，就找了个地方，安稳度日？”阿蕾奇诺皱眉，追问道。
魔神战争时期，没有人可以安稳的活下去，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是白天站了出来，为他们打下了一处世外桃源。
他们心怀感激，于是为了他，献出了生命。
他们的后代亦是如此，仅仅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收留之恩。
说句不好听的。
他们早就还清了债务，但白天却并未放过他们。
直到坎瑞亚战争结束后，他才幡然醒悟。
“但你抛弃了他们，”阿蕾奇诺松开紧皱的眉头，道“你不去见见他们吗？”
“要去的，但还不到时候，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白天伸出手，刮了刮她的小琼鼻，道“我不知道他们是恨我，还是拥戴我。”
阿蕾奇诺沉默了。
她知道，白天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当中。
他也想去看那些人，但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看他们。
如果不是他，坎瑞亚战争中也不会损失那么多人。
他在自责的同时，也在纠结。
这样反倒不好处理了。
“那个零，她和你年纪一样大？”
“差不多吧，所有人都认为我是魔神，有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就是一尊魔神了，”白天翻开相册第四篇，指着上面的画像，道“我忽然觉得无所谓了，魔神也好，人也罢，反正都是生灵，既然是生灵，那么就好好生活。”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落寞，紫色的眸子渐渐褪去，猩红取而代之。
他很羡慕璃月的岩神摩拉克斯。
起码他的那些战友，还有一些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像他。
“伪神之心的事情，你就不用掺和进去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白天侧目，看向至冬城外，似乎意有所指。
“我知道了，”阿蕾奇诺轻声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不曾有什么情绪。
“公子又要去璃月了，女士估计也快去蒙德了吧，”白天叹了口气，说道“达达利亚那家伙，智商不够，满脑子想的就是打架，真希望他别把摩拉克斯惹到了，要不然我就得欠那家伙一个人情，去把达达利亚捞回来。”
说到这里，他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摩拉克斯那家伙什么都好，可就是太过于死板了。
什么都尊重契约，如果真的尊重契约的话，当初凭什么给自己一枪。
“达达利亚的事情，我会帮衬点，你不必太过于担心，”阿蕾奇诺说道。
“对了，老婆，我记得你当初说过，要奖励我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奖励，”白天脑子一抽，问道“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见你提起啊？”
“别，我已经奖励过你了，”阿蕾奇诺脸色不免有些羞红。
但白天依然装傻充愣，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反正你今天不奖励我，你就别想跑。
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
反正奖励，他要定了！
阿蕾奇诺有些恼怒，但也无可奈何，只能乖乖照着当初答应他的去做。
“你不是要奖励嘛，好，我给，但今天过后，不许再提了！”
白天：(?ˉ??ˉ??)
阿蕾奇诺：(?????＿?????)
很快，阿蕾奇诺重新探出了脑袋，拿起一旁的水杯，仰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味道有些苦。
她侧身，抽出几张纸擦去身上的脏东西。
“不对啊，明明才做过，你存货怎么这么多了，说，你是不是还藏着私货！？”
她的一只手，悄悄的进村。
“你手能不能不要乱摸，能不能安分点，”白天没好气的说道。
阿蕾奇诺吐出舌头，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并小声嘀咕道“摸一下都不行，小气的恨，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有一说一，刚尝试这种的时候，她嗓子哑了好几天。
“你这话说的，”白天伸出手，握住后威胁道“别动哈，你要是再继续乱动，就别怪我用力了。”
“切，搞的谁稀罕一样。”
白天不堪示弱，他松开手，恨恨的盯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
“别闹。”
“你先松手。”
“不，你先，要不然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