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到是抢到了。就是有点小。
柳燕是内部人员，这次抢不到下次也有机会。顾瑾瑶也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怎么在意结果。“你这也快结婚了吧，等结婚的时候我送你一块红色的。”
柳燕脸刷一下就红了“还早呢，我妈他们商量着说要年底结婚。”
“挺好的。”年底一向是结婚的高峰期。
“就是结了得跟桔子在一个家属院了。他们家现在鸡飞狗跳的，以后少不了要给他们断官司。”
柳燕说到这就后悔，早知道桔子找对象后过成这个样子，上次联谊她死活都不会让她跟着去的。
现在倒好，桔子一个不如意舅妈就去她们家闹，觉得是她们给她介绍的对象不好。也不想想联谊会上几百个人，又有几对是过得像她们这样的。
“不说这些糟心的了，顾姐刚回来肯定忙得很，我就先回去了。”
柳燕过来也是因为办公室一个多月没进人，需要打扫。现在忙完了，她不能没眼色的继续待在这。要不然被她部门同事看到了也少不得嘟嘟囔囔说闲话。
“嗯，有事过来找我，中午一起吃饭。”顾瑾瑶把这次出差签的合同材料都整理好，一会儿还要去楼上做个汇报。
还不待顾瑾瑶去楼上，副科等人已经来办公室找她汇报工作了。
一场会开了大半个钟头。顾瑾瑶把之后出差的任务派发给他们，才散了会去楼上。
“顾科长来了。”
顾瑾瑶刚刚上楼，张秘书就从一旁办公室出来了。
“张秘书，领导在吗？”
“在的，领导听说顾科长回来了，让你来了以后直接进去，”
“谢谢了，等下班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送来？”顾瑾瑶来了之后没少受张秘书的关照，投桃报李打算把上次清单上的东西给他配齐送上来。
“不用，等会儿我去楼下拿就好。你先进去吧。”
顾瑾瑶对张秘书点了下头才进去。领导跟顾瑾瑶每次在办公室见到的一样，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杯，带着老花镜在看手里最新一期的报纸。
“小顾来了？这次采买的东西不错。尤其是那批布料，我听说订单都排到后年了，没想到能被你给拿下啊…”领导感叹的道。
“也是凑巧，我伯母是他们厂生产部门的。用了点关系。”顾瑾瑶谦虚道。
“有能力，有关系。也难怪你能小小年纪坐上采购部门的第一把手。不过，切要戒骄戒躁。咱们百货大楼是羊城的第一，以后能保持住就好了。太过出色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刚上来之前已经把出差的任务都下发下去了。这次走的地方多了，想着多歇歇。”顾瑾瑶点点头，听话的道。
“不错不错，采购部门交给你我们都放心。去工作吧。”
顾瑾瑶从办公室出来，蹙了蹙眉。然后摇摇头回自己办公室了。
她反正也不打算往外跑了，之后就把握个方向就好。从明天起，她也学着领导保温杯泡枸杞，能苟一天是一天。
…
时间很快就跨过元旦，迈向春节。
顾瑾瑶赶在下班前叫了柳燕，把一个包袱递给她“上次答应你的红布，我托熟人给你做了身衣服。正好当新婚贺礼了。”
柳燕惊喜的一把抱住“谢谢顾姐。”
“谢什么，你是不是后天起都不来了。先看看衣服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就再托人改改，明天给你带来。”
柳燕连忙把包袱打开。打开后才发现包裹衣服的包袱皮竟然是一条丝巾。跟红色的外套搭配起来刚刚好。
冬天的羊城也算不得寒冷，柳燕脱了身上的外套，里面是针织的毛衣。有点点修身。穿上大红的新衣，衬得脸蛋白里透红，气色好极了。
“不错，挺合身的。”不枉费她跟小客服磨了那么长时间磨来的设计图。
柳燕穿着新衣服左右摆了摆，臭美了一会儿，才把衣服脱了爱惜的折了起来。
“收了你的新衣服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条丝巾我不能收。”柳燕把用做包袱皮的丝巾递给顾瑾瑶道。
“衣服是答应你的，丝巾才是新婚礼物。收着吧，你结婚那天咱们也不放假，不能去参加你的婚礼了。”顾瑾瑶把丝巾重新递给柳燕。
两个人推拒了一会，柳燕才不好意思的收下了。“我是帮不到你什么了，回头我跟我们家那位说，让他多向秦团长取取经。”
顾瑾瑶点了点她“还没结婚呢，就有当家的范了。
他们毕竟不是一个团的，正常交往就可以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柳燕就想告辞了“我明天可能早早就回去了，咱们明年再见吧。”
羊城跟京市不同，过年是有几天假期的。柳燕婚后第二天就放假了。她们也确实要“明年”才见面了。
“听说过年部队有文工团的演员过来演出。说不定我们能在部队见着呢。”
秦明臻还在外面没回来，不过作为家属不影响她们跟其他军嫂一起去看节目。算下来他从九月份出任务到现在，都四个多月了，还没回来的迹象。也能想象到这次任务有多棘手了。
“真的？那我一定要去看。之前就听说过部队文工团的演员们都长得特别好看，顾姐你见过没有？”柳燕八卦兮兮的道。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好了，我也得回家了，一起走吧。”顾瑾瑶怕她再问下去，等大门关了她们也走不出去。实在是这丫的太好八卦了。
顾瑾瑶刚到家属院，就看着院里热闹的不行。一群兵哥哥忙活着搬行李。
“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是又有家属搬来了吧。”
跟顾瑾瑶一趟班车下来的嫂子们都好奇的不行。
按理说，到能住进他们家属院这个级别的干部，早都结婚了。秦明臻是因为后调来的，她们搬过来那会才会引起一点轰动。这半年也没有调令什么的。
“应该是那谁又结婚了。”
“谁？哦！是他呀。”
“应该就是了。”
几个军嫂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走吧，看热闹去。”
顾瑾瑶一头雾水的跟上去，也不是她想跟着，这不人家都往那个方向去嘛。
在路上，顾瑾瑶对新搬来的一家子有了大致的印象。
男的是赵师长下边的一个团长，前头的媳妇有两子两女。生小儿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这年头因为生孩子去世的妇女多不胜数。她们还好，住的离市里近，就是家属院里也有军医坐镇。
在乡下可能在田间地头就生孩子了。产后护理不当，又坐不几天月子。很容易就得一些不能言说的病。更何况她们生孩子更多的是找接生婆，生产全凭借接生婆的经验。
李团长家媳妇就是因为胎位不正，又是在乡下找接生婆接生的，没能挺过来。
嫂子们之所以在这议论纷纷，也是她前面几个孩子都是在军医院生的。头一胎生的就是儿子，婆婆欢欢喜喜的过来给她坐了月子。二胎三胎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婆婆的脸色一次比一比难看。
到了四胎的时候，婆婆干脆以老家庄稼要紧的借口，直接让李团长媳妇挺着肚子带着几个孩子回老家了。
谁能想就这样一去不回了。
“这都三四年了吧…”
“谁说不是呢，李嫂子人不错，到现在我还想着她做的大酱呢。那滋味～唉…”
顾瑾瑶也跟着叹了口气。这生孩子还真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她虽然没遭太多罪，也不打算再生一个了。
也多亏了秦父秦母都开明。之前秦明臻不回来，她们没理由催。现在回来了，他们也是随他们自己的意。可能也觉得秦明臻常年不在家，他们没底气催生吧。
她们刚走到前面院子，路就被挡住了。一辆卡车车斗对着旁边没人的一家院子门口。东西已经搬得差不多了。
院子里站了一二三四五…共九个孩子。
呦呵，顾瑾瑶给吓了一跳。这孩子也太多了点。不是说生四胎难产么，这女方应该也是二婚吧。
院子的新主人应该是看见她们了，过来跟顾瑾瑶她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李凤。是李团长的二婚媳妇。”李凤说完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你，你好。”
“李嫂子吧，我是后边楼里的。有空找我们玩啊。”
几个嫂子打完招呼都找借口回家了，就顾瑾瑶被堵在胡同口进不去，只能尴尬的在李家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李嫂子也就三十左右，算不得大。就是可能生活的不太如意，面上早早的就有了皱纹。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都是邻居了，中间也没隔几家。她家又是胡同口。少不得要打交道的。顾瑾瑶小心翼翼的跟她打探。
李嫂子的经历够复杂的。简直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不过这人虽然经历的多，却是没什么坏心思，还是能够交往的。
等车子卸完开走，顾瑾瑶跟李嫂子告辞。“等会儿我家俩孩子就放学回来了。等他们来了跟你们家孩子一块玩儿。”
回到家秦母饭都做好了，“我寻思她们一时半会儿搬不完，家里那么多孩子容易饿着。你接暖宝她俩的时候顺便给旁边孩子们送点吃的。”
顾瑾瑶诧异，她婆婆可不是这么老好人的性格。
“这么看我做什么，你也不看她们家几个小的，个个跟咱家双胞胎差不多大。咱们这一片院子里孩子少，以后少不得要一块玩的。现在先打好关系再说。
我看那个小李人还行。她家男人也过得去。就是她那个婆婆。”说着摇摇头“孩子都这么些了，生不生的也无所谓了。婆媳关系再差也差不哪去。”
秦母看不上李凤婆婆。
说她重男轻女吧，她家头一个的就是孙子。
况且秦母听说因为儿媳妇难产，最后的小孙子生下来身子有些弱，她就不乐意要。现在在前头那个媳妇的姐姐家养着呢。算是过继给娘家姐姐了。
没孙子盼孙子，有孙子了又不养。看看前头的那几个孩子，个个瘦的皮包骨头。听说这李团长每月有一半的钱都寄给老家养孩子了。
团长的工资可不低，一半也有六七十块了。每个月六七十就算拿出五块十块的花到孩子身上，也不至于把孩子作贱成这样。
顾瑾瑶看了秦母一眼，这是心疼孩子了。她家也不差这一口吃的“那我就先给李嫂子家送去。”
“去吧，这个点都放学了。你也是的，不知道先去接孩子啊。”
顾瑾瑶摸摸鼻子。她在胡同聊天那会还没放学，谁知道在胡同口聊嗨了，把时间给忘了。
这也才刚到放学的点呢。托儿所照顾上班的军嫂，特意等军嫂们都下班回家才放学的。就怕孩子先放学没人接。
路过胡同口，李嫂子家关着门，就是里边也不知道有几个孩子在哭，还带二重奏的。
“嫂子也家吗？”顾瑾瑶拍了拍门。院里光顾着哭了，等了一会儿才有个十几岁的姑娘过来开门。
“你找谁呀？”
顾瑾瑶冲她笑笑，“我是隔壁秦团长的媳妇，你可以叫我顾阿姨。我婆婆给你们做了点吃的，你先拿回去分给弟弟妹妹吃。”说完把盆往前递了递。
小姑娘并不接，直接调头跑厨房去了。
过一会李嫂子跟着她从厨房出来“妹子，谢谢啊。我家饭已经坐锅里了，一会儿就熟了。就不麻烦婶子了。”
顾瑾瑶往前送了一下，“嫂子先拿着吧，我得去接孩子放学了。不往家去。一点吃的先给孩子们垫垫肚子。”
李嫂子看顾瑾瑶真心想给，不好意思的接过来。那谢谢妹子跟婶子了。我等会把盆给婶子送过去。
顾瑾瑶点点头，“给我婆婆就行了，我先走了啊。”
回来的路上暖宝知道隔壁来了新邻居高兴极了。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等着见新朋友。永逸也难得有些高兴。“妈妈，他们是哥哥还是弟弟啊。”
顾瑾瑶想了想“应该是一个哥哥，一个弟弟。等你见了他们自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