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关注起这个了？”
平野璃站起身，来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打了杯水：“关于生物调查局，你不愿意说，但我猜到了一些。”
廖舍没接话，看着平野璃。
“昨天给你洗衣服时我无意中发现了你的警官证、手枪。是不是真家伙，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些东西普通人可搞不来，警察也不会有资格随时配枪。我又看了你的另一个证件，是生物调查局的，你是外勤组的成员，如果我推断没错的话，外勤组的人都会配枪吧？”
“是的，你说的没错，这不会是你想加入生物调查局的理由吧？能碰到常人无法碰到的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廖舍可不会让平野璃加入，这不是儿戏，不是说她为了玩枪就把她拉进来。
平野璃摇摇头，笑了：“想什么呢，要是为了能摸到枪，我花点钱去射击馆也能玩。”
“那你是为什么想要加入？”
“当然是你们配枪的原因了。”平野璃将杯子放在桌上：“想来想去，在城市中活动、配枪、生物调查，连起来不难想到，你们在对付一种或者几种危险的生物吧？而且是那种未被民众公知的生物，不然你们也没必要做什么保密工作。能用得到枪械，说明这种生物的体积够大，而且这种生物还没被民众发现，结合一下这两点，我猜这种生物的模样应该和人类差不多，既然已经猜到这了，那不妨再大胆点，那种生物是吸血鬼？狼人？鬼魂？还是化人的妖？”
廖舍擦了擦嘴，很聪明，知道这么点东西就猜的差不多了。
“所以你加入的原因是好奇这种生物对吧？”
平野璃点点头：“对，我这人好奇心很重的，猜得出你们的工作很危险，可能上一秒还在聊天，下一秒就死掉了，不过我不在乎，我想知道这些藏在黑暗里的家伙们，到底是什么样的。”
“明白了，既然你也了解我们工作的危险性，也有相应的觉悟，我们会考虑的，你这种有医学经验的人我们很稀缺。”
“对了，上午你还在睡的时候有人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
“你接听了吗？谁的？”廖舍起身去卧室床头拿手机。
“哪敢瞎听呐，调成静音就放那了，上午的时候我能不能入职生物调查局还八字没一撇呢，万一听到不该听的内容，我怕你为了保密工作再做掉我。”平野璃打了个哈哈。
“哪能呢……”廖舍尴尬的笑了笑，按亮手机，一共六条未接来电，一条微信，都是上级和陈旭的消息，看样子有要紧的事，赶忙点开微信查看消息。
人呢？赶紧回总部！崔梅死了！
看到这消息，廖舍楞了一下，那个从废弃工厂捉回来的鬼死了？怎么可能？
但现在再怎么想都是猜测，还得回总部才能知道情况，这一觉睡到天黑，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廖舍赶忙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怎么，出事了？”平野璃看廖舍一副慌张的模样，猜了个大概。
“恩，局里的事，你还不是我们的人，就先不跟你细说。”
“好吧好吧，你的车我停在车库了，左手那排。”
“好嘞！等我忙完来跟你签保密协议！”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跑进了电梯，在走廊中还险些撞到一个姑娘。
“靠，这床单还得我洗呗。”廖舍离开后，平野璃忽然想起什么。
“原初，他没怎么样你吧？”那个廖舍在电梯旁中差点撞到的姑娘，在确认廖舍离开后，走进屋内。
“我没怎么样他就不错了，小苒你呆了多久？”平野璃收拾着餐桌。
“天黑就过来了。”来人正是上弦一，陈苒，也走到餐桌边一起收拾。
“廖心那边，到底什么情况？”陈苒将盘子中剩下的饭菜倒入垃圾袋中，这些东西平野璃也吃不了，留着也是放臭。
“和我想的一样，她让沈肃的血感染了，我在她身上闻到了沈肃的味道。”
“哪为什么没变成鬼？”
“谁知道呢？可能是稀血的原因吧，她的身体一直在抗拒转化，但又拼不过，搞得身子都垮了。”平野璃将盘子摞在一起，放进厨房水池中：“我昨天给她输了些我的血，她还算幸运，挺过来了，不出意外的话，沈肃的那点血都被我的吞噬掉了，如果她还能活下去，那就是我的子嗣。”
“明白了，必要情况还可以钳制一下廖舍。”
………………
生物调查局。
“怎么回事云姐？崔梅怎么会死呢？”廖舍看着面前不怒自威的女人，这正是生物调查的局长。
云姐招了招手：“来，小廖，过来看看。”
廖舍绕过办公桌，手托着桌面，看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画面正显示着廖舍接电话的画面，此时正一脸慌张。
“我妹妹出了点事，这个电话是医院护士给我打的。”廖舍解释道。
云姐点点头：“我听陈旭说了，接着看。”
画面继续播放，廖舍再和电话那边说了几句之后，嘱咐了一下陈旭就立刻离开了。陈旭一个人继续坐在那里审问。
监控没有声音，单看嘴型，也看不出两人聊的内容，只是陈旭在几次交流后，崔梅的脸色明显不是很自然。
云姐加速了视频播放，从右下角的时间变动来看，这段审问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
直到画面中陈旭的表情忽然从错愕变到震惊，迅速起身疯狂的拍打操控铁链上升的按钮，可升降机似乎出了问题，在监控中，陈旭无论如何操作都无法制止铁链的下降。
被死死固定的崔梅疯狂的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逐渐浸泡于水池中，感受自己的身体逐渐被侵蚀掉，直至最后，铁链上只剩下了几件残留的衣物。
“很奇怪，工作人员会在一间新牢房准备接纳囚犯前检查一切设施，崔梅的这间没有任何问题，她死后又查了一遍，也没有任何问题。”云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廖舍，目光似箭。
“云姐，您不会在怀疑是我和陈旭在搞鬼吧？”
“虽然可能性很低，但我也不能排除这种情况，相信你们也能理解。”
确实，从监控来看，廖舍陈旭二人是仅有的接触者。
“可既然我们抓了她，为什么要在这里杀了？当场解决掉不是更轻松吗？”
“所以，我说是你们两个人搞鬼的可能性很低，叫你过来也就是核对一下陈旭那边的说辞，你们两个一样就没什么事了，都是老员工，我信得过你们。”云姐拍拍廖舍：“没别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廖舍客气了几句，离开局长办公室，却没注意到云姐盯着他背影若有所思的眼神。
关于三生教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廖舍知道这下他们会藏的更深，看来又是一场持久战。
一天没来上班，桌面已经堆了一堆文件，好在陈旭在白天上班的时候顺便帮他整理过，不然今天是要加班了。
………………
第二天，廖舍请了假，专程来到医院，一是来看看廖心，二是和平野璃处理一些问题。
陪廖心呆了一下午，确认她没事后，这才去找平野璃，来医院之前专门问过平野璃具体的下班时间。
“走吧？说说你未来工作的事。”
“行，我换下衣服。”几分钟后，平野璃换了身黑褂子从职工休息间走出来。
廖舍开着车，带平野璃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店，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这整得，又不是拍谍战片交换情报，至于嘛……”见廖舍左顾右盼的，确认摄像头和其他人都看不清桌面的模样，平野璃忍不住吐槽。
“必要工作。”廖舍确认后，才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
“这啥玩意？”
“所有你在入职前需要签署的保密协议。”廖舍拆开牛皮纸袋，露出一沓厚度足有两指宽，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纸。
简单翻了翻，几乎每一页都有要签字或者按手印的地方。
“我……现在拒绝入职还来得及不……”想到一会签字签到手酸，平野璃忽然觉得好麻烦，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带着十二鬼月直接杀进生物调查局，强抢沈肃的资料来的容易些。
“不可能了，你现在知道的东西太多，保密协议都看了，不签也得签，要么就是监狱里呆一辈子。”
“我才刚看到这沓纸不到半分钟！怎么可能看完！”
“那谁能保证你没看到里面的内容？哪怕一句话？”
“信不信我报警告你们局子……”
“警察听我们的。”
“……”
“你就从了吧。”
“我好像上错了船……”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平野璃一直坐在那里，一页一页的看，一页一页的签字确认，终于在廖舍困的快熬不住时丢下了手中的笔。
“签完了签完了！可累死我了！”平野璃甩掉笔，活动着酸麻的手腕。
“内容都看了吗？”廖舍问。
“看了看了，这辈子没在一天内看完这么多字儿。”
“有什么疑问吗？或者，理解不了的东西？”
摸了摸下巴，平野璃点点头：“那些食人鬼，只有阳光和紫藤花能杀掉它们吗？”
“是的，目前我们的科研人员只发现了这两种对付鬼的有效手段。”
“那咱们会学习超能力吗？或者禁术、功法这些能提升自己实力的东西？”
“想什么呢？”廖舍揉揉额头：“电视剧看多了吧？真有那些东西，鬼早就被除干净了。”
“哈哈哈……”平野璃忽然捂着肚子笑起来，想当年，人类在日轮刀、紫藤花、阳光、呼吸法的加持下都打的节节败退，现在只剩下阳光和紫藤花这两样最低端的杀鬼方式，看来生物调查局还是低估了鬼，或者说，自从生物调查局成立以来，都没遇到过真正的高阶鬼，觉得只靠这两种方式就能清理鬼了。
“怎么了？”
“没事，觉得我自己说的好笑……”
“不开玩笑了，先说个正经事。”廖舍摆摆手，道：“给你出个考题，如果有个正在审讯期间的囚犯，死在了审讯室中，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这算什么考题？你昨天从我家走的那么慌张，不会是因为这个事吧？审讯死人了……哦不对，死鬼了？”
“嗯……帮我想想，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但我身在局中看不清。”廖舍又简单说明了一下审讯当天的经过和审讯室的布局。
“这简单啊，只有两种情况。”平野璃伸出两根手指，在廖舍眼前晃了晃：“一：纯粹的机械故障，比如暂时性的电路接触不良，短路，过一会就好了，所以检修工查不出来，这种情况那个鬼死了纯属倒霉；第二种情况，就比较可怕了。”
向前趴了趴身子，低声说道：“有三生教的内鬼。”
廖舍没有说话，他确实想过这种可能性。
“你和你的搭档把那个鬼活捉过来，说明你们两个没问题，不然当场就杀掉她了，审讯时有摄像头，你们两个又没法对锁着她的铁链动手，更是你们两个没问题的证据。”
“接着说。”廖舍点点头，点上一根烟。
“所以你这个问题不如换个问法，或许答案会更容易找出来，比如换成：凶手为什么决定在这个时候杀掉她？”
“阻拦我们继续调查三生教？”廖舍顺着说下去。
“对咯，你们之前也审过是谁转换的她这样的问题，她没死，一问到三生教，她就死了，不觉得有点巧合吗？所以啊，凶手杀她是为了封口，她肯定知道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她向你们透露过重要的东西，这事足以勾起凶手的杀心。”
“恩……明白了……”廖舍弹弹烟灰，若有所思。
好好串一串最近的事……去废弃工厂抓崔梅，平野璃成为廖心的专职护士，审讯，崔梅死亡，廖心换血，平野璃入职生物调查局……
不对啊，这么一串，平野璃的嫌疑程度直线上升……
一抓崔梅，平野璃就出现了，还是离廖心最近的地方，同时对自己的工作很好奇，还没审讯完崔梅就死了，出事的时候正好平野璃给我打了电话把我支走，又是稀血人类，不仅符合生物调查局的入职要求，还符合三生教的入教标准……
想到这，廖舍不由推后了一些身子，坐在对面的平野璃正一脸无知的看着窗外，丝毫不知道她现在被冤枉成了三生教卧底。
不对，平野璃要是三生教的人，我也没跟他她说过捉到过崔梅，也没告诉她崔梅具体关押在哪里，审讯时间她也不知道，更何况，她若是三生教的人，刚才帮我那一顿分析，不就是在加速暴露自己么？
廖舍猛吸一口烟，将烟头按灭。现在知道的太少了，与其瞎猜浪费脑细胞，不如努力挖出更多三生教的东西。
“今天就这样吧，这两天尽快把入职手续办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