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看的姑娘啊，你不心动吗？”
爱丽丝眼里带着笑意，凝望着里德尔，不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丁点表情变化。
里德尔顿了一下，“哪个姑娘？”
“就刚才站在你面前的那个说要和你跳舞的阿兰娜·科尼索，看起来年纪还没我大。”
爱丽丝有理由怀疑国际巫师联合会是认为里德尔是个变态，特意为他挑选了一位未成年的女巫。
这点爱丽丝没法为里德尔辩驳，因为小女巫她自己也没有成立。
里德尔眼神认真，“什么人不记得了？你站在我面前，哪还有什么其他人。”
爱丽丝轻笑，“装傻是吧？”
舞池内光线交错，红色的裙摆飞扬，里德尔刚想张口为自己辩驳几分，就感到脚尖传来一阵痛感。
小女主对他挑眉，“真的没印象？”
好，她是故意的。
里德尔再次重申，“没印象，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连长相都没记清。”
爱丽丝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行吧，那我们换个话题，为什么不告诉我今晚有宴会和谈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秋后算账这事爱丽丝不喜欢，还是当场解决的好。
“我原是想告诉你，纳吉尼说卢修斯会告诉你，不让我去打扰你做重要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爱丽丝总觉得她听出了点委屈的味道。
里德尔：“怎么样，事情结束了，格林德沃终于有了个名分。”
名分，这倒还真是。格林德沃花了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想要个名分啊。
“没错，圆满结束。邓布利多校长告诉我，你们要和谈，还让我赶紧回来。原来是他早就猜到了这件事。”
里德尔眼里满满的都是诚恳，“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但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我从来没有过任何想法。”
他不是个好人，可一旦承诺过的话，从未食言，更不用说是发誓。
“我当然知道，你若是有点什么想法，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和我说话了。”
她永远不要不忠贞的感情。
爱丽丝看着他领带夹上的红宝石，“为什么今天会挑这个？”
里德尔并不喜欢过于耀眼的宝石，内敛深沉的颜色更为他所钟意，今天的红宝石领带夹倒是爱丽丝没曾想到的。
“你是和我妈妈说好了吗？”
红色的礼服向来也不是她所青睐的，在很多场宴会中，爱丽丝其实都偏向于斯莱特林绿的衣服，搭配银色的花纹勾勒。
“也许——是心有灵犀呢。”
比音乐声还要再柔和几分的声音里带着愉悦，凝望着自己的眼睛里再容不下其他人。
就算是她正在气头上，看着这样一张伟大的脸，估计也生不出什么恼怒的心情，更别说爱丽丝再清楚不过里德尔的性情。
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注视着舞池中央的两人，他们贴的极其亲密，耳鬓厮磨，所有人都看得出伏地魔对自己怀中的女巫多有纵容。
爱丽丝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暂时放到一边，专心于这场和里德尔的开场舞。
马尔福，天生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周围低低的絮语声没能打扰他们半分，随着音乐的节拍，他们的每一步都配合的极好，明明没有过任何练习，仍然如光滑的绸缎一般顺畅。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跳舞呢？”爱丽丝牵着里德尔的手转了个圈。
“斯莱特林的必修课不是吗？”里德尔理所当然道。
骨节分明的手，稳稳的在爱丽丝转圈后箍住她的腰。
宽大的裙摆只起到了装饰的作用，缥缈的轻纱并没能成为里德尔和爱丽丝之间距离上的障碍。
“这件衣服很衬你。”里德尔忽然道。
小女巫柔顺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缓若阳光般耀眼，白玉一般的肌肤温润极了，嫣红的唇瓣带着水色，瞳孔里的光彩比天上的星星更要珍贵。
“不，是因为有我，这件衣服才好看。”
爱丽丝骄傲的模样让里德尔简直移不开眼，他不得不承认，的确如爱丽丝所说。
“对，因为有你这件衣服才好看。”
因为是你，这一切才变得有意义。
……
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宴会厅里走到了父母身旁。
“父亲，姐姐看起来很开心。”
卢修斯在舞曲开始后，就拉着纳西莎的手站在角落里停，注视着舞池正中央的两人没有再离开一步。
他感慨道：“是啊，你姐姐很开心。”
“这就够了。”纳西莎轻声道，像是他对她自己说。如果不是离得近，大概没人能听见这话。
德拉科只觉得纳西莎的声音像儿时哄她入睡般温暖。
——爱丽丝很开心，这就够了。
卢修斯和纳西莎的手紧紧交握着，为他们可以看见的未来而感到愉悦，又带着不可避免的忧心。
在第一支开场舞没有结束之前，所有人好像都心照不宣的安静了下来，既没有继续先前的商业互吹，也没有在相互试探，大家都安静的看着舞池中的一对。
舞曲的声音渐渐高昂起来，这预示着高潮的到来，也代表着这首舞曲即将结束。
卢修斯的目光沉了下来，他望了德拉科一眼，转头对纳西莎道：“走吧，西茜，我们得去做些事。”
心怀不轨的巫师该过来打探消息了，卢修斯希望能在这场宴会上让他们明白一些事情，尽可能的让爱丽丝未来的生活能平静一些。
能平静很久吗？自然不会，但他们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如此了。这件事的关键不在于他们，而在于伏地魔。
纳西莎并不是一个对未来有着过度乐观希望的人，只是这回她倒真觉得自己能够得偿所愿。
她希望爱丽丝能永远开心。
“小龙，代表马尔福的重任就先暂时交给你了，你姐姐估计一会儿没空和宴会上的大家交流感情。”
纳西莎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年轻气盛的少年顿时觉得自己重任在肩。
“放心吧，妈妈，我也是个马尔福，总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纳西莎轻轻摇了摇头，“不，小龙，我从来不认为你会让我失望，我担心的是你一会儿收敛些，别做的太过。”
随着纳西莎话音落下，舞曲的最后一个音节落地， 宴会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真情或假意暂且不论，至少所有人都在欢呼着。
德拉科没听清纳西莎最后要说的话，他一转头，红裙少女揽着面前之人的脖颈，下一秒就被他横抱起来。
德拉科皱着眉头，只觉得这回原本有些难度的宴会忽然切换到了简易模式。
想回头和妈妈再说些什么，却见卢修斯对纳西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两人双双携手走进了舞池之中。
开场舞结束之后，大家可以和自己的舞伴随意的进入舞池里，享受这场舞会。
可谁来这场宴会是真的为了跳舞的呢？
德拉科左右看了看，他原定的舞伴，他的姐姐爱丽丝，现在已经让人拐跑了，满场也没有落单的女巫，他还是老老实实出去和人商业互吹。
端起自己的酒杯仿佛是一种暗示，表明自己愿意与人交谈的态。
德拉科在长桌上随意端起一杯饮料，下一秒，无数双凝结在他身上的视线都火热起来。
谁不想欺负小孩子呢，卢修斯和纳西莎两人不分开，看着就是不好相遇的模样，相比较之下，他这个落单的未成年就好对付多了。
德拉科瞬间切换成了对外的商业模式，笑容的角度恰到好处，眼神又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像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你知道科尼索家族吗？”德拉科看着这走向他笑容谄媚的一位陌生人。
被询问的人一顿，“科尼索，我唯一知道的科尼索家族在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后勤部工作，是后勤部的部长。”
后勤部，一个鸡肋的部门。
德拉科明白阿兰娜·科尼索被推出来，当出头鸟的原因了。
家族不高不低，推到里德尔面前来，若是得了青眼，便从此扶摇直上，惠及家族，可若是被厌弃，也不过是个随时可被抛弃的棋子，丢弃他对国际巫师联合会也说不上伤筋动骨的大问题。
他们的家族想做什么德拉科并不在意，只是这事绝不能牵扯到他姐姐。
尊贵的小少爷随即换了另一个话题，好像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只是这一句话就够了，作为现在炙手可热的家族，他的一句话就足够决定一个小家族的未来。
被推出来的棋子和一个势头正盛的家族，该选择谁已经高下立判。
德拉科抬起酒杯冲为他解惑的人示意，妈妈说了，不要做的太过。
……
带着咸腥气味的海风，吹拂着发丝，爱丽丝抬头望着璀璨的星空，放松身体，向后靠在里德尔的怀里。
“今天在看着邓布利多校长和格林德沃的时候，我忽然在想一件事。”
里德尔的眸光一闪，是要说他们的事了吗？
再等等，很快就好了。
他要给爱丽丝做一枚新的戒指，既要有璀璨耀眼的宝石，还要有着唯与伦比的防范能力，得实用不能仅做装饰，但是足够好看，让爱丽丝在任何场合下都可以随意的搭配自己的服饰。
要足够精美，让妖精来做才行，他们的手艺，无可挑剔。
要再催一催，爱丽丝好像有些着……
“你说赛德和秋他们什么时候会求婚呢？”
里德尔：“？”
怎么忽然想起他们了？
里德尔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搜索了一番，才想起那个和爱丽丝关系颇好的拉文克劳女巫和她的男朋友，一个赫奇帕奇的男巫。
爱丽丝维持着看星空的姿势，“如果他们能够顺利的求婚结婚，然后在一起，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里德尔从爱丽丝有些感慨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寻常的意味，她好像在弥补一场遗憾。
“嗯。”里德尔简单的回应道。
如果爱丽丝现在在想的是他们的未来就更好了。
“圣徒为什么要掺和国际巫师联合会和食死徒之间的事呢？”
爱丽丝不太能理解，明哲保身才是现在最好的做法，格林德沃不应该掺和进这样的事情才对。
“为了你啊，爱丽丝。”
里德尔看的十分清楚，只有爱丽丝能够让已经想要退出历史舞台的格林德沃再次站出来。
他都向邓布利多求婚了，接下来该做的就是双宿双飞，一起在霍格沃茨里度过他们的晚年生活。
这一次，作为中立的一方站出来，不过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他还活着，没人能在他死亡之前欺负他的徒弟。
表面上看起来，他只是想在这混乱之中显示自己仍然有余力，想要分一杯羹，深层的意思，只有里德尔知道。
里德尔话音刚落，爱丽丝瞬间就反应过来。
小女巫垂着眼睑，嘴角是温暖的笑，“师父也真是的，怎么还这么不放心你。”
嘴上似是在埋怨，爱丽丝心里其实乐开了花，有人能这样关心自己，成为自己的后盾，没人能不高兴。
不知怎的，爱丽丝又想起了刚才出现在里德尔面前的阿兰娜·科尼索。
邓布利多校长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让爱丽丝一定要参加今晚的晚宴，他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爱丽丝能和里德尔长长久久的人。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做法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专门把我约过去，就是为了找个替代品。”小女巫嘟囔两句，不太高兴道。
爱丽丝原以为国际巫师联合会将邀请函寄到她手上，专门请他过去，是为了与食死徒达成协议，没想到他们打的居然还有这方面的主意。
“看来我之前的思虑还是太多余了，把他们和已经死亡的科伦·艾尼路想到了一起，真是浪费我的脑细胞。”
“不会。”里德尔道，“他们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这只是一次试探。”
里德尔接受了前来示好的女巫，爱丽丝的地位就不再是无可替代。
“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不是我。”
爱丽丝心里隐隐赞同这个说法，却还是问他为什么。
“他们只为挑选了合适的女巫，又没有送个帅气的小哥哥到我身边来。”
里德尔扣在爱丽丝腰上的手掌紧了紧，“别闹。”
小女巫哼哼了两声，没再多说什么。
国际巫师会的确是下了功夫，在他们知道要将邀请函寄到爱丽丝手上来时，就足以证明证明他们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爱丽丝和里德尔没有刻意隐瞒这段关系，可平日里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他们所有的亲密都是在属于个人的领域里。
唯一人多的地方应当只有食死徒庄园了，他们已经能蔓延到食死徒庄园，这对里德尔来说可谓是一种挑衅。
“你赴约之后，食死徒内部进行了一场清理，贝拉做的换掉了不少不听话的人。”
爱丽丝眨巴眨巴眼，这事儿她倒是略有耳闻，听说时并没放在心上。
贝拉姨妈杀人对爱丽丝来说已经司空见惯，她知道这是里德尔的手笔，只是没想到动作能如此迅捷。
“这才多久啊，清理都完成了，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里德尔的呼吸洒在爱丽丝的耳畔，“在你眼里的我们就是个只会拿着紫杉木魔杖杀人的家伙吗？”
爱丽丝认真的沉思了一阵，“还要再加一句，是个非常帅气的，只会拿着紫杉木魔杖杀人的家伙。”
小女巫转身抱住里德尔的腰，极其自然的抬头吻了下里德尔的唇。
“继续，还有什么理由？”
里德尔纵容的任由爱丽丝动作，他们的距离很近，里德尔的弱点完全暴露在她的面前。
如果爱丽丝想的话，现在掏出魔杖，有20%的几率能够杀死里德尔。
也只有20%而已。
爱丽丝的魔杖再厉害，也只是在练习场上的优秀，里德尔的一招一式都是在生死之间搏斗出来的，失误一次就没有，现在的里德尔了。
爱丽丝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混着海风的气味萦绕在他身边，里德尔细细的感受手掌下纤细的腰肢，继续为怀中的姑娘解惑。
“他们在试探你的地位，你应当也注意到了。金色的头发，斯莱特林绿的衣服，还有你们的眉眼，就连身高也差不多，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能在地位恰好合适的家族里挑出一个和爱丽丝能有四分像的姑娘，他们也是花了很大功。
“记性不错呀，my lord。”爱丽丝抬头望着里德尔，似笑非笑道。
里德尔。…
糟糕，是美人计。
他轻咳了一声，仍旧正经的继续刚才的话，“他们应当是用了某种魔药来维持模样，也就只能争个皮囊的相似了，一点都比不上你，能力差到出奇，脑子也不好，纳吉尼就是吃人都不愿意吃这种的。”
“纳吉尼知道你这么说她吗？”爱丽丝轻声笑着，“为什么会猜测是魔药呢？混淆咒也也能达到那样的效果。”
爱丽丝当然知道里德尔说“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人”这话只能是个托词。他是里德尔，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怎么可能全然被忽视。
若真是如此，他早就死了好多次了。
他能记住每个人的模样，感知他们的恶意与否，判断他们的价值，但那些不过是过眼烟云，他的记性好，不代表他得记住他们。
也就是现在问了，也许等过个三五个月再提起这姑娘时，他估计只能记得这人在拙劣的模仿爱丽丝，至于其他的怕是半点也想不起来。
比起和里德尔计较着毫无意义的吃醋，爱丽丝更想知道国际巫师联合会拿出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小女巫满是好奇的问：“是什么魔药，才能让人相像，却又不完全一样呢？”
他们若是直接拿复方汤剂装出了个爱丽丝，阿兰娜·科尼索怕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里德尔不可能容忍有人伪装成爱丽丝接近他。
就像他说的，不需要说话，仅仅只是一眼，凭着感觉，他就能知道这人是不是他的爱丽丝。
“复方汤剂的确有伪装成别人相貌的作用，至于能够让别人模样相似而不同的模样，我听说过几个，但都需要相应媒介才能完成转化。”
就像复方汤剂需要被伪装者的发丝一般，没有媒介，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转换成他想要的样子。
爱丽丝曾仔细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几曾何时，她还认真的思考过缘由，头发丝里含着有人的dNA，能锁定一个人的身份，相应的伪装成他的模样也很简单。
她忽然微微瞪大了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里德尔问。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上次约我出去，是为了拿到我喝咖啡的杯子。”
在某种意义上，她喝过的杯子也属于她东西。
爱丽丝的表情有些难看，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人在利益受到威胁时，的确能做出很多没有下限的事儿，这不是个夸张的说法。
“比起思索，那些爱丽丝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应当重视起来。”
里德尔骤然正经起来的语气让爱丽丝也不由得被感染，“怎么了？闹的国际务实联合会那边是有什么阴谋被捅破了吗？”
“和国际巫师联合会联系不大。”
里德尔的手从腰间缓慢向上，轻抚爱丽丝的后颈。
“你已经冷落我半个月了，要怎么弥补？”
爱丽丝没想到里德尔这么正经，说出来的居然会是这样的话。
“你，你还看其他女巫长的什么样子呢，怎么还有心思要我弥补。”
小女巫被他贴近的呼吸扰乱，说出的话没有分毫的底气。
“好，那我来弥补。”
里德尔印上爱丽丝的唇，缓缓描绘着她的唇形。
小女巫几乎是没有抵抗的，便任由他所作所为。
“别太过分，嗯…你今天晚上…还有正事要做。”
爱丽丝提醒里德尔，和谈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是一场宴会就能做到的。
更重要的是，他得和那位新上任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正经的谈一谈才是。
里德尔咬了下爱丽丝的舌头，得到了小女巫不满的轻哼。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专心。”
漫天的繁星之下，漆黑的海面上星守着一艘巨大的邮轮，邮轮上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宴会厅中戴着面具纸醉金迷。
空无一人的甲板上海风带来海洋的温柔，飘扬的裙摆如盛开的火红玫瑰，在这一刻，他们所要专心的只有彼此，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