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多珍贵，难道比人命还贵？你知道我们死了几个人吗？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呵！人命在这个世道里，一文不值。”
“你，你说什么？”丁力被气笑了，“有种你出来，看我不把你的脸打爆。”
陈侠面无表情，发出一条消息，“既然你们不知好歹，那我宣布……物资没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我呸！真以为求到你头上了是吧？老子还就不稀罕了。”
老吴也很堵得慌。
拼死拼活干了一仗，却只得到些微的物资。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给陈侠发了一条消息。
“陈侠，你做得有点过了吧？”
“老吴，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
陈侠毫不客气，“首先是你求着找我讨要物资，我的补给也很缺，现在这种情况下，你应该知道什么东西才是最珍贵的吧？”
“可是也太少了吧？我们十几个人就靠这一袋米，撑不了几天啊。”
“我没有义务养你们，对不对？我也想活下去，一袋大米可以让我活很久。”
老吴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反驳。
也不能怪陈侠太无情，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
如果被人知道他有大量物资，可以供整栋楼的人活上几十年，恐怕他会永无宁日。
况且人性都是贪婪的，今天你给他一袋米，明天少了半袋，他反过来就会骂你过分。
又过了两天，外面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四十度，天空开始飘荡细小的雪花。
陈侠站在窗前，眉头一直皱着，“奇怪啊，大雪就要来了？这可是提前了近十天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几天王虎等人果然很老实，并没有出去抢，而是躲起来安心养伤。
至于老吴，他又补齐了队伍，在保安室挤下了十七个人。
有电暖器和大米，这些人的内心多少有点安慰。
只是上一次与王虎干仗，使得他们或多或少受了伤，又没有药物治疗，好几个人的伤口都感染了。
老吴吸了一口烟，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年轻人，明知没了希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刘医生，他不行了吗？”
刘医生刚刚加入，是位长相娇美，气质优雅的女人，据说是市人民医院的外科教授。
这几天如果不是刘琳帮忙，死亡人数还要再增加几个。
“已经没有抗生素了。”刘琳苦笑，“大家千万不要轻易受伤，否则……”
老吴抬头看向挤在电暖器旁的其他人，“你们还能找到药吗？”
丁力摇头，“这几天我带人在楼里搜了好久，没有。”
“食物也不多了。”一名负责做饭的中年人，拿着小半袋大米走过来，“老吴你看，见底了。”
哗！
丁力将最后一点汽油倒入发电机，“这点油只能支撑到明天早上。”
众人脸色微变。
这几天温度急剧下降，室内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三十七、八度，取暖全靠电暖器撑着。
老吴将烟嘴扔到地上踩灭，“我去找陈侠。”
“他能答应吗？”丁力皱眉。
“总得试试。”
这几天陈侠没事就往群里发点自拍啥的，大家已经知道他过得很滋润，也有不少人私下里加他好友，希望弄点物资，可都吃了闭门羹。
而经过上次的事件，陈侠也一直没有回应老吴的消息。
事到如今，老吴只能登门拜访。
敲门声打断了陈侠的思考，他总觉得重生之后的世界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灾难的进程要快得多。
如果按这个速度变化，恐怕用不了几天，灾变体就会出现。
外面的辐射已经很浓了，虽然被海水稀释之后效果有所减弱，但依旧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生物体质。
而且因为海水中某种物质与辐射产生了化学变化，是生物变异的最主要原因。
那些曾与海水接触过的生物身体正在朝着不可控的状态发展。
“陈先生。”老吴畏畏缩缩地站在门前苦笑，“我来是想再求借点燃油和食物。”
陈侠面无表情，“借！？前几天不是很有骨气吗？怎么又来了？”
“当时的确是我冲动了，而且丁力也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替他道歉。”
“道歉？”陈侠淡淡说道，“他道歉为什么要让你替？”
“可是……”
“你回去吧。”
陈侠挂了可视电话，任由老吴如何敲门，都没有回应。
无奈的老吴回到保安室，刚一进门，就被丁力等人围上了。
“他怎么说？”
“难办。”老吴摇头，“丁力啊，前几天你的确太冲动了，不如你去道个歉？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
“道歉？”丁力眉毛一挑，“明明是他太过分，为什么要让我道歉？他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出来，我们替他卖命，就给那么一点物资，打发要饭的呢？”
老吴喝道，“行了，你想要食物，就要低头。”
“哼！”丁力很不服气，他向老吴身后看一眼，果断走过去关了门，压低声音说道，“都到了这种时候，我觉得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我有个提议。”
“什么意思？”
“一不做二不休，咱们直接冲到陈侠家里，把他的物资都抢过来。”
大家面面相觑，其实他们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好意思提出来。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想法也改变了。
想要活下去，就要不择手段。
“这么做有点不地道吧？”刘琳开口了，“毕竟陈侠给了我们食物和燃油，这么做……”
“是他先不仁！”丁力冷笑道，“那就别怪我们不义。愿意跟我干的举手，抢到物资一起平分！”
众人想起群里陈侠发的那些照片，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热腾腾的米饭，香喷喷地炒菜，油腻腻的猪蹄子……
还有各种各样的牛排、烤鹅、山珍海味……
平时不屑一顾的美味，现在每一样拿出来都有致命诱惑。
“我干！”有人举手。
“我也干！”
“妈的，还有我！”
“我！”
转眼间，有十四个人举手表示愿意跟丁力一起干。
除了老吴，只有刘琳没有举手。
这时，丁力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似笑非笑地问道，“老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