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义务 权力和爱情
“你讨厌克洛斯么？”
“不讨厌，我觉得跟他聊天也很愉快。我说了，我不想结婚，我不想失去自由。”
“为什么结婚就要失去自由？”
“生孩子，一个个的生孩子。
就像我的母亲，一辈子才那么长，她生我们姐妹四个。
养育我们，教育我们，半辈子就没了。
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好家伙，根源在这呢——怕生孩子！
突然菲利普觉得，乔这样的女子，才适合做情妇啊，她都不想要孩子！
他按捺住内心的蠢动，继续问：
“你的自由是哪来的？”
“上帝赋予的！”
“就不会被剥夺了么？
那些战俘，原本也是自由的。突然战败了，就成了战俘，生命都不属于自己。
我们可以随便虐待，甚至屠杀他们。
他们做错了什么？”
乔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是啊，那些战俘做错了什么？他们没做错什么啊！哦，他们打了败仗！他们想打败仗么？他们也不想啊，他们，他们……
菲利普不再问了，自顾自的说：
“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他们不够强大！
他们比我们弱小！
我们为什么欺负印第安人？因为印第安人弱小，打不过我们！
不然，我们为什么不欺负英国人，不欺负法国人？
我们为什么打败南方？
因为我们人多，他们人少！我们枪多，他们枪少！我们钱多，他们钱少！
他们什么都比不过我们，怎么打的赢我们？
输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么？
他们的自由是不是上帝给的，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想给他自由，他就自由。
我是上帝么？我不是。
只是我们比他们强大，我负责统帅这股强大的力量，而已。
如果每个人都跟你这样，想着有不结婚、不生孩子的自由，那么，就换成我们，被南方奴役了。
没有你母亲的辛苦付出，我们有那么多士兵走上战场，保卫家园么？
没有你父亲的勇于牺牲——”
菲利普抓起马奇上校的假手，继续道：“
——以及更多的这样英勇的人们，甚至付出了生命，怕是我们现在还要被大英帝国奴役着呢！
是啊！
我们都有不上战场的自由！我们都有不生孩子的自由！
那就享受被奴役的快乐，被鞭打的快乐，被剥削的快乐，以及，死亡的快乐！
你现在的自由，是每个勇于承担了这个国家赋予他的义务，然后，才获得这个国家给他的、在这个国家保护范围内的权利的人，争取来的！
你只讲权利，不讲义务，就是一个精致的、虚伪的、自私自利的、利己主义者！
你现在只讲你的自由，而不承认自由的代价——
那你就是窃取了他人的付出，却妄图说是自己的自由的小偷。
不是么？
”
菲利普的一番长篇大论，让乔听的瞠目结舌。连马奇夫妻都大受启发，对司令刮目相看。
空气一下子沉默了，时空都仿佛凝固。
乔无力的嚅嚅道：
“可是，可是，作为一个女人，难道就要成为男人的附庸么？
我现在挣的钱，都得交给父亲；如果结婚了，就得交给丈夫；以后有孩子了，那就是小孩的；而我，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也是国家赋予女人的权利？”
“不，这是国家赋予男人的权利！
女人的权利，需要你们自己去争取！权利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靠人施舍。
你可以看到，在我的军队，我不排斥女兵。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我都不拒绝！
所以我们有女兵，也有女军官，她们挣得工资，我没有打折扣，跟男人一样，不是么？
那么，离开新一军，女人在哪里能挣这些钱？纺织厂？还是妓院？”
“可是女人要生孩子！”
“男人还要上战场呢！想要什么权利，不拼命，怎么会有？”
“那我们永远也打不过男人！”
“靠智慧！
比如我打仗，就不喜欢和对面硬碰硬，我喜欢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好处。
有的将军打仗，就会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你力气不如男人，但是，你的智慧，并不逊色于男人啊？多少人的思想还没有你深邃呢！
你担心结婚了钱就不属于你，那结婚前谈好了，立一纸契约，不就好了？什么都没做，直接就觉得不行，跟还没上战场，就投降，有什么区别？
我们也有投降的自由，是不是？
然后献上我们的妻女给胜利者凌辱，以便自己能喘口气的活着，是不是？
如果觉得立契约太生硬，影响感情，也可以跟丈夫撒娇、争取丈夫的怜爱和支持。
困难有很多，方法也不会少，只要去想，去做，不是么？
记住，地位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婚姻，既是女人最容易，也是最难的一条道路！
不够聪明，失败的婚姻比比皆是。”
“那司令你为什么对我们女人施舍这些？”马奇太太没忍住，问道，毕竟这位是深受社会鞭挞过的。
“我以后也会有女儿啊！
我当然希望她以后过的好啊！
但我不能等到那时候再去为她争取啊。
我要早早的为她打算，培养出更多优秀的女战士，女军官，女医生，女商人，这样，到她长大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去做女教授，女律师，女将军，甚至女议员。
所以我巴不得有更多的像乔这样，追求女性平等权利的女孩出现呢！我肯定大力支持啊，是不是？
谁说女子不如男？
”
乔只是想靠自己能挣钱，梦想是当个作家，但现在，听少将这么一说，女教授，女律师，女将军，女议员，才更是应该树立的目标啊！
她迫不及待的问：
“那我该怎么做呢？”
马奇上校将假手按上，道：
“这孩子，司令是男人，他哪里知道女人该怎么做？这需要你自己摸索！”
菲利普笑道：
“我们站在高处看远方，并不是我们变高了，我们乘坐火车去远方，并不是我们跑的快了，我们乘坐轮船漂洋过海，并不是我们游泳很厉害，我们还是我们，但我们能得到我们想要的，靠的是智慧！”
他指了指脑袋，然后又道：
“如果你连克洛斯都不能征服，连这么一个对你有好感的男人都不能征服，你怎么去争取你想要的呢？
就像我说的，你的力量也许不大，但加上克洛斯，加上他的家族，力量是不是就变大了呢？你的力量也不大，加上你的父母，姐妹，力量是不是又变大了呢？身边的力量你都不能团结起来，你又怎么去争取你想要的呢？
好了，本来是想来喝杯茶的，结果来给你上课了，真是的，这次不收你学费了，先欠着！我走了！”
菲利普起身往门外走去。
三人连忙将司令送出门外，姜戈带人在外面看守，还对送出来的马奇一家咧嘴笑，看的乔一阵心虚——幸亏刚刚讲话声音不大……
回到屋里，夫妻俩还没说啥，乔先道：
“妈妈，要不明天下午我们去克洛斯家再去选择一些饰品吧，我觉得格林豪夫人的眼光比我们好的多。”
夫妻俩对望了一眼，马奇太太一脸笑意，道：
“那必须的啊，司令刚刚进来就说了，咱们家有点不像样了！”
马奇上校道：
“你们赶紧弄，弄好了我要请司令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