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试药人选
脑海中的图案来回转动，陈风最后将目标锁定。
那是一柄长约三尺三的古朴长剑。
与一般扁平的长剑不同，这柄长剑剑身上有着更多的剑脊和棱面，外形很像八面汉剑，这让其看上去很是厚重威严。
剑柄青灰色，很是古朴，剑体呈现出骨白色。
陈风提在手中试了试，剑身运转腾挪间，几道剑脊流转着淡淡的碧绿幽光。
这是四阶武器的标志！
【夜影：四阶恶魔大蚓王兽牙齿献祭而成】
那对蟹钳双刀作为辅料，在石书注释中连名字都混不上，只是增减了几分硬度与韧性。
剑如齐名，一旁油灯照射的光芒落在剑身，却不像金属武器，没有多少反光。
这柄长剑，绝对是黑夜收割的利器！
只是意外的一点，就是这柄长剑的剑镡中心，却多出了一个凹槽。
一些奇异的纹络，在剑镡上蜿蜒蛇行，一部分更是遍布了半个剑身。
这就更显得这个凹槽有些突兀，似乎还缺少了关键核心。
这样的情况，陈风之前数次献祭武器材料的时候，祭坛给出的武器图纸中均未出现。
这也是陈风选择这柄长剑的原因之一。
持剑端详了片刻，陈风脑子突然想起周礼所提到过的知识祭坛。
那类祭坛极其稀少，献祭方式却又十分诡异而暴烈。
活人的脑子？陈风从未想过这也能当做祭品。
而换取的东西，还是各类新进的知识。
陈风心中猛然升起，或许祭坛背后是个活物的想法！
只是祭坛要脑子做什么？
晶核、异兽材料，这些从明面上看上去，都是遵循着等价交换的原则。
只有知识祭坛，献祭者想要获取知识，就必须献祭自己的性命。
难道，祭坛也不是全知全能？
而此次祭坛献祭物品中，出现了新的事物，难受是祭坛从某人脑子中汲取分析出的新知识，或者干脆，就是窃取了其脑中的技术知识，转而分赏给所有的献祭者？
这样的想法极其荒诞，却又让陈风若有所思。
若是假以时日，其余的进化者们找对了献祭材料，是不是共济会特有的殖装核心，也会出现在祭坛的奖励名录之上！
真是如此，那人类各个势力之间，彼此的技术核心几乎毫无垄断保密的方法。
除非他们从此之后再也不用知识祭坛！
倒是零散的进化者们，可以从中获利。
或许，这就是祭坛的初衷？
但这个怪诞的想法无从证实，陈风只能作罢。
倒是夜影长剑剑镡上的凹槽，陈风心底有了些许猜测，打算稍后便去废墟实验一下，顺便看看那群恶魔大蚓的成长情况。
将长剑收起，陈风随便翻检了一下房间。
一个本来是小酒馆中供常客休息的客房，被陈风当成了仓库。
里面大多数都是堆放着食物罐头，还有一些则是杂七杂八的异兽材料。
这些都是这些天陈风的斩获和交易得来，没什么大作用，被他胡乱堆放。
找出一张带有绒毛的异兽皮，看了看，应该是张变异郊狼的皮子，陈风记得还是共济会的战士和着之前的战利品一起送来的，说是让他做件大衣。
将狼皮卷好，他准备去趟城中，找人制作一个剑鞘。
献祭后的武器就这点不好，只能随身背负。
说起来，现在的蛇城更像是一个聚居地了，而不是各个大小势力扎根的据点。
陈风刚来蛇城的时候，这里的原势力刚刚经过混乱分裂，共济会与源地入驻，废土上的各个幸存者小队也在这里纷纷扎根。
按廖畏的话中含意，蛇城原势力的崩盘，背后还有着源地的影子。
不过现在源地据点被清扫出蛇城，源地的总部却没有任何表示。
这里还有着共济会坐镇，蛇城中的氛围一下子浓烈了起来。
对于这些大小势力来说，末世废土已经充满危险。
野外一场狩猎外的遇袭激战，他们就有可能被团灭或元气大伤。
蛇城中很多先前搭建的土堡，就是这样无人驻守。
在共济会牵头之下，这类土堡纷纷都推倒重建，变成了围墙的一部分，连贯纵横连接起来，构建出一条条街道。
陈风逛的这几条街道，就是闲散进化者聚居的地方。
总有些喜欢独处的进化者，不愿意加入任何势力。
不过他们总要吃饭，狩猎来的物资，也需要一个渠道互相交易所需。
这里，就是蛇城中最大的交易黑市。
按照之前和共济会战士交谈得知，蛇城中献祭过晶核的进化者，大抵在一万人数左右，将近蛇城人数的十分之一。
而不管是蛇城总人数的基数，还是进化者人数，都在与日俱增。
人总是趋群的，作为方圆近百里的最大聚居地，蛇城每天都有新的幸存者涌来。
即使这些天暴风雪阻路，也遏制不住这个势头。
黑市上除了一些进化者，也有一些擅长手艺活的人讨生活。
这在以前可见不着，混乱、暴虐和贪婪永远都是末世的主题，或者说，是末世里人类的主题。
只要有机会，他们不会吝于在同类身上刮走最后一丝营养！
陈风先前绞杀的那两个夜猫子，挂在断墙上的尸体昨夜已经不翼而飞。
并不是对方暗地里的势力收回，而是被饥饿的难民争抢！
陈风在那截断墙上，看见了数不清的刀痕与冰碴肉沫！
那两只夜猫子，也不知道被端上了谁的餐桌！
水草再能吃饱，也敌不过肉食的诱惑......
倒是陈风埋下的恶魔大蚓尸体，和住所里的食物没有失窃。
除了它们外面遍布的荆棘藤蔓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只是饿晕了头，却还没有饿傻。
他们嗜血贪婪，却还知道谁不能惹。
这样的情况，也就因为这几片街道，有着共济会的战士巡逻，才得以缓解。
至少在这几条街道，你交易来的东西就是你的，谁也不准强抢。
当然，出了这片区域，到了外缘或者城外，还能不能保住就看个人本事。
那个廖畏提过的所谓城中不能杀人的规矩，早就随着这场日渐狂躁的暴风雪，随着外出的艰难和食物的匮乏，被人们忘却的无影无踪。
毕竟，你永远不能和一个快饿死的饿狼讲道理！
没过多久，陈风就找到了一个擅长硝制皮子的人。
在陈风给出三罐罐头和三颗初阶晶核后，满心欢喜的接过了这笔生意。
罐头中有一罐黄豆焖猪蹄罐头，这可是难得的肉食！
在旁人羡慕妒恨的目光中，皮匠径直将肉罐头舔个干净，欢欣鼓舞地向陈风打着包票，一定完美完成订单。
在陈风两次拉风的进入废墟，且回归时战果一次比一次骇人之后，蛇城中大部分人都认识了他。
没人敢黑他的货。
将长剑扔给对方，交代待会来取，陈风接着闲逛。
除了剑鞘，陈风还有着另外一件事情。
陈风打算为自己专门找一个试药的人，准确点说，试吃！
他的那些催生的血橙，还有新栽种下去的蘑菇，都还没有经过实践。
石书倒是注释能吃，但谁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就像是特性的人体承受上限，祭坛就没有提及过。
异兽倒是肯定能吃，这些玩意皮糙肉厚，但没有一个真正的活人尝试，陈风总有点不放心。
而且经过长青湖中的水草点醒，陈风觉得末世上或许能够入口的东西很多。
他需要锤炼‘铁胃’特性，只有这些异变后的植物，才是最佳选择。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陈风一时间摸不清去哪里挑选人选。
尽管是试吃，陈风还是想要着招个勉强能信任拿捏的人手，还得让对方描述试吃后的感受。
这些末世中摸爬滚打的进化者老油条，估计难以胜任。
“陈老大！今儿个怎么有空出来闲逛。”
不远处响起一声热络的招呼，有过一面之缘的庄吉贞走了过来。
他现在是共济会在蛇城中招收的战士，负责巡逻这片街区。
共济会对于这些特性进化者，最近的态度也有所改观。
除了露城总部依旧秉承着只接纳正常人外，其余的据点，也开始招收特性进化者战士。
“就闲逛一下。”
“嗨，那行，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这片地方我还算熟。”
“倒还真的有件事情，庄老哥，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招人手的地方？”
庄吉贞有些惊异，陈风不是一向乐意一个人吗？今儿个怎么改变主意了？
“招人手，陈老大你打算发展自己的势力吗？这里都是些老油条，要是想大批招人，可不是好地方，还不如去其它街，那里的人饿的慌，给口饭吃就肯卖命！就是得小心他们反水咯！”
“不是，只招一个人，用来试药。”
“试药！？”庄吉贞更显疑惑，这末世里药物可是稀缺，谁有个头烧脑热的就只能硬捱，撑不过去就死翘翘，哪来的药物。
“不是药，是那些变异作物。”
“噢......”庄吉贞刚刚脑子中甚至想了些某些不好的事物，没办法，以前受影视信息冲击太多了，一听到试药两个字就怪怪的。
如果只是试吃变异作物的话，危险性大概就小了很多吧？
庄吉贞低头想了想，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咬咬牙说道：“陈老大，小孩子行不行？小孩子好管教，不比那些老油条！”
“......可以！”陈风眼神闪烁，几秒后点了点头。
当庄吉贞将自己领到他所挑选的人选面前时，陈风有些意外。
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面上满是油污，身上裹着一件不合套的大人棉袄，过长的衣料让其披在身上就像是被子一样。
看见两人过来，小乞丐蓬发后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陈风，眼神中充满警惕。
随着两人越来越近，小乞丐转身就跑，只是身上的棉袄绊住了脚步，让其打了个趔趄，被庄吉贞薅了回来。
“庄叔！放开我！”小乞丐的声音沙哑，大声的吼叫着，纤细的双腿胡乱蹦跶着。
“别闹！”看见小乞丐这般不识趣，庄吉贞有些焦急，从怀里掏出了个杂粮馒头塞进小乞丐嘴里，这才让其消停下来。
“陈老大，别看这小家伙瘦，但没缺胳膊少腿的，吃东西胃口也好！”
庄吉贞脸上讪笑，却是示意着陈风挪远几步细谈。
“这是？”陈风看了一眼安静下来的小乞丐，有些不解。
乞丐这种职业，在末世中可是罕见。
人人挣扎求活吃不饱饭的情况下，想要从别人口中乞讨到一口吃的，痴心妄想。
后者正缩在不远处的角落，裹着棉袄安静的啃着杂粮馒头，一脸警惕的盯着两人。
只是棉袄再厚，还是抵不过见缝就钻的寒风，小乞丐不时冷得打哆嗦。
庄吉贞有些嗫嚅，忐忑的开口：“这孩子，是先前从源地的据点溜出来的......不过陈老大你放心，我调查过了，这孩子父母不是源地的人，只不过是里面做些杂务的。
那天浑水摸鱼的人很多，这孩子的父母倒霉，被人杀了，就活了这小孩一个。”
递给陈风一根烟卷，庄吉贞自顾自的点了根烟，继续说道。
“这孩子倔的很，之前祁队说要带回去养着，硬是不肯，三番两头跑出来，就只能随着这孩子去了，我也是经常给这孩子送饭，才叫我一声庄叔。只是最近......”
暴风雪下，共济会最近又是损兵折将，这些繁琐的小事根本无心管理。
一个小乞丐，在这冰天雪地里，再过些日子，只怕就算不会冻死饿死，指不定哪天就会人间蒸发了。
所以一当陈风说清试药是个什么意思，庄吉贞立刻就想到这个小乞丐。
“很合适。”陈风颔首，表示没有问题。
转身走到小乞丐面前，陈风蹲着身子眼神平视。
“我叫陈风，要不要跟我走，管吃管住。”
一个肉罐头递在小乞丐眼前，对方却没有伸手接过。
甚至没有吭声，小乞丐看起来邋遢却很是聪明。
早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就揣测到了一点他们的意思，只是抬头看着庄吉贞。
小乞丐再聪明，也还只个十多岁的孩子，眼底有些茫然。
不愿接受共济会的救助，只是因为对方就是攻破源地据点的第一批人。
那里不算多好，但一家三口高低可以温饱。
看向庄吉贞，只是因为他是这些天对自己最关心的人，那颗杂粮馒头，即使今天没有遇上陈风，也会吃进其肚子。
庄吉贞点了点头，示意小乞丐答应下来。
“可以变得和你现在一样强吗？”小乞丐声音沙哑，接过罐头。
却没有马上撬开享用，这些天的日子，让其学会了珍惜每一口粮食。
想着自己催生的那些血橙，陈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当然，会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