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至高天视界
无论是在一千年前，仙魔大战的那个时代。
还是在一千年后的当下。
龙啸无疑低估了统帅妖魔两族的难度，自以为光靠一个“大魔”的名头，就能够让这群妖魔唯自己马首是瞻，这种想法实在是过于天真。
且不说本身就凶悍难驯的魔禽，就算是性格相对温顺的其他寻常魔族，对大魔也并不是一开始就死心塌地跟随的，而是大魔通过诸多手段，给予了那些首领、族老足够多的好处，恩威并施之下，才勉强让这一盘散沙聚成一团。
“他们要战起来了，魔族果然只认可强者，没有了修为，龙啸什么也不是！”
易云森大笑出声，其实修真界很多人等待这一天很久了，仙帝始终是压在他们头上的一朵乌云，哪怕一些顶尖强者迈入了大乘期，也依旧要在此人面前低头。
但也有长老担忧：“没有仙帝压制妖魔们，倘若他们之中诞生了真正的强者，第二场仙魔大战在所难免！”
“那又如何？龙啸、龙鸣宗现在都还在，可他们当真去压制妖魔两族了吗？不要自欺欺人了！”杨丰道：“你我都出身离火神教，八大宗门和妖族、魔族私底下的往来有多密切，龙鸣宗那头庞然大物里有多少人和妖魔有利益关系，这些事实，不是闭上眼睛就不存在的。”
他说完深吸一口气，作为老一辈的修真者，见多了大风大浪，也见多了修真界的阴暗，更何况离火神教和龙鸣宗严格意义上算是竞争对手，而不是合作伙伴，龙啸这种过于强大的存在，能够消失于江湖，对大家而言利大于弊！
林牧诧异道：“你们都盼着龙啸消失么？”
“他老人家能安安稳稳地当一个普通的大乘期修士，不对整个修真界指指点点，自然没有人盼着一位顶尖大能消失。”就连陈熙也在揶揄，看到龙啸被自己试图统御的三大部族围攻，觉得甚是有趣。
这一刻，林牧猛然惊觉，龙啸已经一千四百岁了，绝大部分大乘期修士，都是在一千岁之后才迈入这个境界，而龙啸却已经在这个境界待了一千年。
换言之，龙啸的精神世界，其实已经和一些两千岁的老妖怪差不多一个水平了，衰老到了极致。
想到这里，林牧心里头五谷杂陈，当年的竞争对手悄咪咪多活了一千岁，结果还是那副老样子，骨子里的劣性并没有随着时间被修正，反而更强了。
他将视线投向远处的九陨灵山，那庞大的黑影已然萎靡了下来，最重要的是恐怖的大乘期威压已经消失了，此刻的龙啸跌落到与三大部族的族老同一个境界，皆是半步大乘期！
鹤喜羽翼怒张，每一根羽毛都宛若世间最锐利的神兵，他无须动用任何兵器法宝，每一个动作就是最凌厉的攻势。
一头黄金鸾浴火而出，一脚踏碎了一座山峰，他金色的翎羽化作一场光雨，血液和魔力在九天之上纠缠作一座金色宫殿，黄金鸾头顶金色宫殿，降下浩荡魔威。
九陨灵山迸发炽热的岩浆，一只又一只庞大的火雀从岩浆之中跃出，他们的羽翼几乎退化，肉身完全与岩浆烈焰融合，每一只成年火雀，都如同一座移动的火山。
三大部族的族老同时发难，他们不愿意屈服人族的仙帝，这是在破釜沉舟。
“神鹤天羽！”鹤喜双翼扑闪，周身的魔力都在暴动，他释放出一根锐利的鹤羽，那羽毛五彩斑斓，每一寸都宛若神兵利器般锋利。
片刻间，那鹤羽一生二、二化四，眨眼工夫化作漫天鹤羽，密密麻麻地降临在龙啸的头顶。
林牧笃定道：“是准大乘期的神羽攻击，祖鹤族用这一招抵御过真正的大乘期高手。”
害处在一头雾水中的龙啸，被动迎战，一身毛发、翅膀和鳞片，在片刻间就支离破碎，他被无数神羽命中，但只是呆立在空中，口中喃喃有声：“我究竟是魔？还是人？若我是大魔，那便应该被斩！”
说着他徒手抓住了一根朝自己激射而来的神羽，直接斩断了自己的一边翅膀！
刷！
那翅膀齐根被斩落，龙啸身上的魔力竟减少了些许，同时眼神也变得清澈了不少。
“仙帝手腕，绝不拖泥带水，是个狠人！”
林牧作为局外人，也忍不住感叹一句，龙啸这个人能够成为正道的领头羊，除了有天命加身之外，自身也是个说一不二的行动派，早在当年被正道围攻的时候，林牧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龙啸自斩一刀的同时，林牧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龙啸的理智在逐渐回归，然而与其自身的疯癫相比，这恐怕只是九牛一毛。
不过，林牧还额外感知到了另外一种奇妙的力量，不仅在影响着龙啸，同时也影响到了他。
“天道？”林牧抬头望天，天道自然并不是在天上，其为一个更加抽象的存在，可以理解为无数种规则的具象化。
在上一世，每次自己只要打乱了龙啸的计划，天道就会出面干预，这种习惯已经刻入林牧的记忆之中，成为了一种下意识的思考方式。
然而这一次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天道的存在，反而从那股力量的轨迹，发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真相。
那股力量……来自他自己！
林牧诧异了一瞬，随即便回想了起来，当初他修为突破、重铸肉身之际，曾经觉醒了自己的天道，其名为至高天！
方才产生了影响的力量，正是来自于至高天，因此受到影响的人不只有龙啸一个，林牧也从中得到了好处。
“上玄真视，开！”
林牧眼前的光景飞速变化，他通过和分身共享视野的法术，竟然打开了另一个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视角——
天地像是一片雪白，万物苍生只是在上面固定的黑点，每个人的变化都形成了一条轨迹，从过去通向未来。
这是从更高纬度审视的结果，林牧从未想到，能够在一个玄幻异世界之中，见到如此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