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剑的决战
雷电化作帷幕，神芒遮天蔽日。
林牧像是被丢到了一座牢笼之中，又像是置身于一座擂台。
在他面前是三个“林牧”，每个林牧都有一张不同的面孔，分别代表了不同时期的他。
“左边这个是刚刚统御妖魔两族势力，权势滔天的我。”
“中间这个是与所有人斩断羁绊，执意要违抗天道飞升成仙的我。”
“右边这个是为报复正道宗门，对前来围堵的各路豪杰赶尽杀绝的我。”
林牧闭目冥想，这三个他分别对应着“欲望”、“偏执”与“暴戾”。
这是三种负面的品质，若是出现在正道修士身上，无非就是祸害一方宗门而已，但出现在大魔的身上，便是血流成河。
尽管这已经是上一世的大魔做过的事情，但林牧知道它们仍潜藏在自己的内心，曾几何时差点暴露出来。
人之初，性本恶！
作为亲历者的林牧，最是清楚这其中蕴含着多少变数。
天道这是在告诉他，要摆脱大魔这层反派角色的身份，就需要将这些负面的品行切割出去，战胜他们，同时也是战胜自我，方能踏入一个全新的层面。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去掉大魔身上的这些标签，否则这一世林牧就算修为再高，也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大魔。
这既是天道不愿意见到的结果，也不是林牧想达成的目标。
重来一世，是他用性命和修为跟天道交易得来，这一世他要做自己，要做一个强大无敌的林牧，不要再被天道所裹挟，活成自己的模样。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林牧徐徐睁开双眼，拔出了神铁剑，在漫天劫雷下杀向其中一个自己。
代表着“欲望”的林牧，眼中写满了贪婪和不可一世。
昔日大魔在斩杀千魂魔尊、统御妖魔两族势力之后，便嚣张到极致，闯入修真界所有大宗门之中，强势观摩这些宗门的不传秘法和功法武技，为日后的《上玄八部金刚功》更新迭代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林牧从这个劫雷分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天道对他真的很了解，瞬间戳中他的软肋。
那段血腥残暴的过去，是大魔抹不掉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当初大魔不这么做，就不可能晋升大乘期，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要告别这段过去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林牧已经将那份残暴与贪婪深埋心底，不再显现。
此刻他眼中尽是平静和安宁，神铁剑微微亮起，锐意爆发在一瞬之间。
杀！
————
轰隆！
千宝阁外，巨大的雷鸣声震耳欲聋，无数修士在观望这一场大战，尽管被无数雷光所隔绝，如同雾里看花，但这些看客依旧提心吊胆。
在他们眼中，这是此生仅有的的一次观摩机会，渡劫者可能是元婴期甚至是分神期的大佬，哪怕只从中感悟到只鳞片甲的天地大道，也足以受用一生！
“那就是傲慢之雷！无法击败自身的傲慢，就不能渡劫成功，前功尽弃！”
有经历过雷劫的强者在高呼，他屏住了呼吸，仿佛自己也在渡劫一般。
亦有隐秘大族的后人在窥视，唏嘘道：“恐怕会见证一个高手的陨落，他就算渡劫成功又如何？蜃楼会清算他，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背后的那个大族曾和蜃楼这种组织合作多次，太清楚他们的原则了。
林牧这般在蜃楼内渡劫，很明显就是要给蜃楼一个下马威，但如果实力不够强大，恐怕会适得其反。
虚空中亦有声音在回荡：“这是个惊世的天骄，还未彻底崛起，但实力不容小觑，有昔日帝皇之风采！”
这时有人发现，雷海之中的战斗进入了焦灼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这场林牧自己与自己的大战，更有剑修冒着被劫雷劈成劫灰的危险，挺近观察，希望能感悟一丝一缕的剑意。
“好强劲刚猛的剑术，好霸气的剑意，此人锐意难当，对自身无比自信！”这位剑修站在风雨之中，任雷电落在自己身旁，内心没有任何动摇，此刻他眼中倒映着那片雷海，以及那个在雷海之中尽情挥剑的青年！
“剑术：斩仙！”
林牧挥剑横劈，剑刃大开大合，看似只出了一剑，实则瞬息间以及劈斩出数十剑，无数道残影层层叠加，密密麻麻的剑意席卷这片天地，将来自天道的劫雷都撕碎，但那道代表着“欲望”的分身竟然岿然不动，同样挥剑而出，朝着林牧杀来！
“剑术：斩仙！”
分身用出了一模一样的剑术，且来势更加凶猛。
那把靠劫雷幻化而出的神铁剑，在天道加持下竟有一样的神威，挥斩间仿佛连这处空间都要被震碎，刚猛到了极致，有一种所向披靡的无敌战意。
连林牧自己都有些动容：“妈蛋，天道完美复刻了巅峰时期的我，仅仅是将修为压到了金丹初期，但大魔又岂能用一般修士的修为境界去衡量？”
以他的判断，那个时期的大魔，就算压低修为到金丹初期，真正的战斗力也可以将大部分金丹中期修士压得抬不起头，能与金丹后期修士正面硬刚不落下风。
这种级别的劫雷，还真不是一般人应付得来的！
好在林牧也不再是上一世的自己了，当年的大魔虽强，但有两点比不上现在的林牧。
第一，大魔的功法没有现在的他强大，尽管这个阶段已经开始融百家之所长，但距离完善《上玄八部金刚功》还有一定的距离。
第二，大魔还是个单一灵根的修士，而林牧现在拥有足足七枚完整的金丹，对应着七种完全不同的属性！
“既然用上一世的手段对付不了你，那就用这一世的手段！”
“神通：液氮！”
林牧假意举剑还击，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神铁剑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咔嚓！
两柄大剑相碰，神铁剑上的寒霜破碎开来，一层冰雾瞬间笼罩了这片雷海，将代表着“欲望”的分身都覆盖上一层白色的霜。
“呜呜……”欲望分身行动一下子迟缓了起来，虽然并没有真的被液氮所冰冻，但以上一世大魔的底蕴，无法彻底理解这种变化。
毕竟，林牧现在所呈现出来的，乃是至阳至刚的“阳灵根”而不是“冰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