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没有急着上前帮忙制服已经失去逃跑机会的猎物，而是喘着粗气观望。
今天的凌空一脚比林扬预期的杀伤效果要差好多，但是初次狩猎大型飞禽，这表现也够用了，剩下的，就是看小白的战斗意志了。
就跟第一只狡猾的老兔子一样，小白也在战斗当中了解猎物的弱点，等掌握了方法，后续战斗就会轻松了。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给小白掠阵，避免意外的伤害就好。
地面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小白也不再低空飞行攻击，而是在地面上缠斗，不停的起跳抓挠天鹅前胸，翅膀等要害部位。
都说身大力不亏，小天鹅超过十斤重的体型完美的诠释了这一点，小型鸟类的弱点，在天鹅这里行不通了，尤其是翅膀，也变成了它防卫甚至进攻的武器。
连续尝试了几次之后，小白很快改变了攻击目标，从翅膀变更到了脖子。
事实证明，脖子才是天鹅的要害。
连续几次抓挠过后，小白双爪攀上天鹅的脖子，利用身体的重量将天鹅放倒，有力的锯齿状嘴巴跟上，撕扯羽毛，咬断颈骨，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
“哈哈，兄弟们，小白的首次战斗成了。”看到这一幕，林扬高兴的大笑起来。
镜头从半空中拉近，很快给了小白一个特写。
经过激烈搏斗的小白此刻嘴巴大张喘着粗气，一双铁爪死死的抓着天鹅的脖子，拔掉羽毛的位置鲜艳的红色血液甩的到处都是，这画面非但没有血腥的意思，反倒给看客们一种荒凉原始的感觉。
亲眼目睹一切的林扬感觉胸中的热血在燃烧，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
几百几千年的先辈们，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捕捉到了天鹅这种难以接近的大型禽鸟，采集到比黄金还要贵重的天鹅绒羽进贡给当时的帝王制作大麾，而现在，他依靠跟小白的配合，成功复现了古代猎取天鹅的盛况。
“我去，太过瘾了，牛逼，热血，我都不知道咋形容了。”
“不行，谁知道国外哪里鹰猎合法，我忍不住了，说什么也要亲自感受一下。”
弹幕彻底被感叹的弹幕遮蔽了，这是一种全新的感受，跟打游戏啊，抖机灵啥的，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如果说看这种荒野生存类的直播体验感是1的话，刚才的海东青猎天鹅镜头，把体验感直接拉升到10，翻了10倍。
....
杀戮现场，小白已经基本结束了战斗，超高空爬升外加地面高强度缠斗，让小白的体力损耗极大，此刻的它嘴巴张的大大的，翅膀完全伸展开掌握着平衡，不时应对猎物的偶尔反抗。
林扬蹲在七八米外的位置已经看了一会儿了，确认小白已经彻底制服猎物之后，猫着腰走到了跟前。
这次他没有用拟饵换下猎物，而是掏出猎刀，在天鹅脑袋下颚气管的位置横着划了一刀，随后刀尖下移，很自然的在脖颈下方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将颈部的皮大片的剥离开，露出了鲜艳的肉。
吹哨，催促进食。
天鹅颈部的羽毛要比看起来厚实牢固的多，羽毛根部的位置更是深深的扎到了皮肤的里面，小白忙活了半天，也只是拔出了一小片区域而已。
可是他倒好，三下五除二，就把进食的区域给清理好了。
这是小白该得的荣誉，林扬吹着进食的口哨，小白低头大口的撕扯下来。
像这种级别的战斗，小白一天撑死能进行个一次到两次，作为第一次正式盘猎，林扬今天并不打算继续让小白狩猎，而是敞开了让小白进食，享受胜利的荣耀。
基于这种考量，他放任小白持续进食，一直到脖颈一段几乎被啃成了骨头嗉囊高高的隆起，这才停下。
再看小白，不用林扬故意涂抹，头，嘴，前胸，也蹭满了天鹅的血，简直是一尊杀气腾腾的战神。
“兄弟们，小白的体力基本恢复巅峰状态了，但是想要猎杀小天鹅，技巧性上还是有所欠缺，比如说最核心的高出俯冲凌空一击，精度差了些，没有一击致命，小白已经吃饱了，给大家看看，它第一脚踢在了哪里。”
林扬一边说，一边给小白扣上帽子放到了一边。
随后，双手拎着肥硕的天鹅，将其拎了起来。
真正拿在手里，众人才意识到小天鹅的个头有多大。
这是一只亚成的雄性天鹅，双翅展开超过一米二，体重超过12斤，除了长长的脖颈被小白啃得有碍观瞻之外，其他部位几乎完美无缺。
近距离观察，可以发现天鹅的羽毛非常厚实，大羽之下，是用来御寒的厚厚绒羽，林扬在绒羽当中翻了一会儿，很快镜头对准了小白第一次攻击的位置。
这里位于天鹅脖颈跟躯干连接的左侧背部，平顺的羽毛在这里明显缺失了一角，看起来有个明显的凹痕，他搭手把缺失的位置继续扯下羽毛，很快露出了被踢中的部位。
在黄粉色的皮肤表面，这里显现出大概成人拳头大小的一片淤青，猎物虽然死了，但是淤青还在，血晕效应非常明显。
“我擦咧，这么大一片，不就是踢了一脚吗？”
“之前松鸡跟兔子的被踢中的位置，看起来也没这么恐怖呀？”
“这就是高度换速度致命一击造成的伤害？太恐怖了。”
林扬点点头，右手手臂很自然的横在小白的胸前，小白感受到靠近之后，习惯性的蒙眼攀爬上了他的手臂。
林扬轻轻的抚摸了下小白的左爪，感受到触摸，小白将左爪整个的抬了起来，脚底的构造露在了镜头当中。
他指着小白脚下掌心的一团凸起介绍道：“猛禽种属的不同，爪子的构造也有细微的区别，雕类的抓合力最大，鹰类次之，隼类再次。
但是隼类的结构跟其他几种猛禽有一定的区别，在它们的脚掌下方，有一个非常厚实的肉垫，这个区域专业术语怎么称呼我不知道，但是好多老辈猎人喜欢称为老虎掌，它的结构跟整个腿骨相连，在高速飞行之下猛击也不会受伤。
毫不客气的说，两百米高空急速俯冲之下的一击，力量并不比咱们普通成年人的挥拳一击差。
小白能在地面缠斗当中轻松的占据优势，其实跟猎物挨了一脚受了重伤有直接的关系，美中不足的是击中的位置不够精准，后续还有待提升。”
“看懂了，也学到了，不过我有个地方没看懂，天鹅都落地了，为啥不过去协助小白尽快结束战斗呢？”
“楼上这个问题我也注意到了，主播说下呗。”
“我也想知道，之前地面战抓老兔的时候，主播都是很快协助制服的。”
林扬：“这个问题问得好，大家想知道，那就跟大家聊聊。
其实说起来道理很简单，咱们首先要对猛禽狩猎的原则有初步的了解，在野外生存的世界，猛禽的主要食物其实并不是这些天鹅之类的大型禽类，恐怕最多的冲突，也只是因为领地被侵犯，而轰赶缠斗点到为止。
战斗是要承担受伤风险的，如果在野外，受伤就意味着失去竞争力。
但是在猎人的手里，就不一样了，咱们需要借助猛禽的能力捕猎，猎物自然是能力范围内越大越好，就算有风险，因为人的因素在，也可以弥补。
比如就算小白受了伤，咱们也可以给它提供食物不会影响它的生存，所以自然狩猎，跟人手里用猛禽狩猎，适用原则是有细微区别的。
讲明白这个前提，接下来就是问题核心了，为啥让小白独立战斗不帮忙呢？主要是培养小白战斗的勇气跟意志。
鸟类虽然不是高级智慧生物，但是也有战斗意志这一说的，性子硬的猛禽，战斗风格彪悍，自信心强大，而性子软的猛禽，畏首畏尾，容易躲避高强度战斗，特殊情况下还会逃跑。
用海东青捕猎天鹅，其实就算在鹰猎技艺非常成熟的古代，也是一门非常困难的技艺，因为天鹅的体型，已经超出了矛隼的一倍以上，又都是飞禽类，而且还是群居，成功率很低。
就跟之前小白捕获第一只老兔子似的，它在战斗当中，也会逐渐了解猎物的要害，学习积累战斗经验，我之所以不尽快上前协助战斗，就是让受伤的天鹅，给小白做陪练，争取让小白更快的进步。
就比如刚刚结束的战斗，小白很快就发现了天鹅的脖子是它的致命弱点，回头再有类似的情况，肯定第一时间就会攻击脖子取胜了。”
“哇，这么说来，主播用心良苦呀。”
“流弊，透过现象看本质，讲的太好了，看主播的直播，除了过眼瘾，还能学到知识。”
“我更好奇，接下来咱们干点啥？回去铁锅大鹅炖起来？”
“对啊对啊，铁锅炖大鹅，而且还是纯野生的小天鹅，这可是国内有钱都吃不到的美味呀。”
一群吃货看到了铁锅大鹅几个字，立马就开始歪楼带节奏了，而且人传人的趋势发展的非常快。
林扬笑着摇摇头：“时间还早，吃是要吃的，不过不急，好不容易逮到目标猎物，我想把这些珍贵的天鹅绒收集起来。
距离变天降温应该还有段时间，一只天鹅怎么也能贡献个二三两的顶级绒，别的东西肯定是带不回去的，但是这些绒应该可以。
我打算靠这段时间的努力，收集点天鹅绒，这可是有钱也难买到的顶级材料。”
羽绒服，冬季必备。
可是这些羽绒是如何采集的，九成九的普通人肯定没看过，小天鹅的羽绒就更加珍贵了。
林扬一说要收集天鹅绒，弹幕都表示想看。
“既然大家都想看，那就回去了，现在我宣布，今天狩猎结束，先打道回府。”
打了个招呼，他很小心的将猎物收拾好塞到背包当中，带上装备，直奔营地。
回到营地，刚刚上午十点多而已，实战耗费的时间不多，更多的时间都用在了赶路上。
吃饱喝足的小白直接放到架子上休息，林扬折了一根筷子粗细的新鲜松枝，又是用军刀削切又是用炉火烤制，忙活起来。
很快，一个简单的拔毛工具就被他给制作好了。
这是一根对折的松枝镊子，前端被削平，屁股位置因为烤火的关系，被弯成u形，同时韧性增加不少，用手捏着尝试了下，弹性手感各方面都不错。
“这就是咱们拔毛用的工具了，平头镊子，使用这玩意不容易损伤羽朵造成飞丝，下面，我准备把采集到的鹅绒暂时塞到睡袋的衬里当中。”
一边说，林扬一边给大家展示了下最近这段时间他晚上睡觉用的睡袋。
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专业睡袋，里面充填的也是最顶级的白鹅绒，为了透气保温防止钻绒，里面有一层单独的内衬空间夹层，正好他可以将这些绒暂时存放在里面，既能睡觉保温，也不会损失。
展示完毕，林扬开始了他的拔毛大计。
感觉上好像挺难的，其实真操作起来也蛮简单。
说起来，禽类的羽毛分为几种，翅膀尾巴上的飞羽大翎，体表的小羽毛，外加贴身保温的羽绒。
林扬现在反正有的是时间，耐心的将体表的杂毛全都给拔了下来，浑身的洁白天鹅绒就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些羽绒就好像天然身上穿了一件顶级羽绒服，怪不得寒冬当中也能承受低温。
“这些体表的羽毛是没啥价值的，有用的是翎羽跟尾巴，这些咱们收藏起来当做纪念跟装饰，下面看好了呀，开始拔绒了。”
林扬将已经初步处理的天鹅平放在大腿上，用自制的工具拨开绒毛层，很精准的贴根夹住一朵羽绒，轻轻发力，就完整的拔了出来。
整个过程非常温柔，那感觉像小时候给老爸拔白头发一样的。
作为自然界最顶级的保温材料，野生小天鹅身上的羽绒品质极高，一个绒朵就像个小号的蒲公英一般，连续几朵拔下来，在手心就是小小的一堆，单靠肉眼看蓬松度都非常优秀，比那些始祖鸟，大鹅之类的一线羽绒服内胆填充羽绒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生怕被壁炉热气流吹走，林扬宝贝一般的将它塞进了睡袋，低头继续忙活。
这一忙活，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林扬主要注意力都用在对付小天鹅身上的高品质羽绒上，在拔毛的间隙，不时跟水友们闲聊互动几句，时间倒也过得极快。
人数最多的时候，他直播间里观众足足超过十万，并且稳定了非常长的时间，这个数据可是非常优秀了。
经过他的细致工作，总算将小天鹅体表的鹅绒都给拔了下来。
原本毛茸茸的大鹅，像是被扒了毛绒秋裤的白条鸡，唯一的区别就是个头大了一点。
林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刚想说话，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沉浸在猎杀天鹅成功的喜悦当中并没有感觉到饥饿，忙活了这么久，此刻已经下午两点多快三点了，午饭还没吃呢。
“额，手工拔毛结束了，不过我好像忘记吃午饭了，肚子好饿。”林扬非常搞笑的揉了揉肚子。
“哈哈哈哈，光顾着拔毛了，还碎碎念趁热不容易破坏羽绒，主播太逗了。”
“现在猎物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了，接下来大卸八块，铁锅炖大鹅安排起来呀。”
“想要做熟，怕是还要好久，别看大鹅毛拔的干净，大鹅的内脏啥的可都没收拾呢。”
林扬盯着光秃秃的天鹅白条看了看，一咬牙：“妈蛋，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今天咱们做陶罐炖大鹅，午饭跟晚饭一起了，走，河边收拾内脏去。”
他没有炖大鹅的铁锅，但是此刻煮饭的容器也不止单人野战锅一个选择，烧制出来的陶罐有两支完整的，火候控制好一点，拿来煮制食物应该没问题。
于是，上午还专业狩猎的林扬，下午就改行当起了美食主播。
带着水友们又是处理食材，又是采集营地周围的野生浆果跟地衣，最后是打劫松鼠收集的蘑菇，一通忙活下来，结结实实的炖了一大锅纯天然无化学添加的大鹅。
偌大一支小天鹅，经过处理内脏，拔毛等工序之后，剩下的肉大概有个六七斤的样子，他用军刀全部切成大块塞到陶罐当中，底下烧火，就这么煮了起来。
老话常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形容一个人想得美，亲自闻到天鹅肉味道的林扬忍不住感慨，这点还真不赖癞蛤蟆。
小天鹅跟雷鸟不一样，皮下的脂肪层油脂极为丰富，经过水煮之后，再混合野生蘑菇的鲜香，哪怕只是加了一丢丢的盐，味道依然极为鲜美。
等中火煮了两个多小时临近天黑的时候，手工编织的锅盖打开，整个庇护所里都是浓郁的香味。
林扬沉醉的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好香啊，毫不客气的说，这是我长这么大，闻到过最香的肉汤，肚子好饿呀，我替大家尝尝。”
说完，他就用木勺从罐子里舀起了汤来，端着粗陶碗滋溜一口，鲜美的味道在舌尖味蕾炸开，一瞬间的功夫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嗯，一个字，好喝！鲜，太鲜美了，这是跟鱼汤完全不一个方向的鲜美，详细点描述的话，是天鹅皮下油脂跟野生蘑菇混合之后的鲜香，再混合上地衣淡淡的清香味，几种食材正好完美搭档，在加上瓦罐煮制食物产生的独特风味，好喝，太好喝了....”
一口汤下肚，林扬秒变美食家，端着碗满脸沉醉的描述起来。
不自觉眯起的眼睛搭配脸上的表情，看的直播间水友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