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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理想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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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窦可可的事情,音像店几乎散伙,生意也大不如前。毕竟过去很多人是冲着窦可可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肖得鹿来的。

某一次晚上快关门时,叶凡一个人在店里欣赏动作片。一个来租带子的男生看到叶凡正在看的片子,喜欢的不得了,哭着求着要跟叶凡一起欣赏。

后来一传十,十传百,每天晚上都有很多青春躁动的男大学生来叶凡这里共赏大片。在朋友的建议下,叶凡用肖得鹿给他的剩余资金,搞了些零食饮料售卖,看片免费附赠,效果还不错。

毕竟在大学城周围,人流量大,附近有各式各样摆地摊的,各种日用品、小吃、杂货、书籍、电子产品,种类繁多且价格低廉。有人说大学城附近是最有性价比的餐饮聚集地,这种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大浪淘沙,能在学校附近长久生存下来的餐饮,不仅要便宜还要好吃。

京城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大学城附近有最便宜的大排档、小吃摊,口味涵盖天南海北、全国各地的各种风味,而且都很便宜。

很多同学借着逛地摊的便利,买一些日用品、旧书、杂志。

路边摊有一种快餐,饭不要钱,有好多种菜可以任意挑选、搭配,每加一样素菜就五毛钱,荤菜一块钱。旁边有小桌子、矮凳子,许多同学厌烦了食堂的口味,逛街累了,就在路边把饭吃了。

因为叶凡的临时放映厅开业,周边的大学生下课后有了新的消遣的去处。最近他们的录音事业已经完全搁浅,重启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人数渐渐多了起来,叶凡把后面仓库腾出来,在不录音的时候,就用作放映厅。所谓放映厅,其实就是一间极简的旧仓库,一个dVd机,一台彩色电视。没有凳子,但这难不倒叶凡,他用旧纸箱的瓦楞纸卷起来做了十几个纸凳,还不赖。

每到周六周日的晚上,人格外的多,不过开业至今,一直没有女同学来过。

这天晚上,店里来看片子的人实在多,叶凡早早地拉下卷帘门,和大家一起坐到仓库欣赏电影。天气很热,人数很多,一众男生挤在一起,空气中有浓浓的汗味和脚臭味。凳子数量不够,有些人站着,有些蹲在一边。

叶凡打开窗户,没什么风,又到前店把电扇拿过来打开,这才好一些。

片子播到打斗精彩的场面,一众男生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突然,有人敲门。

叶凡以为是来看电影的同学,起身查看。没想到,走到门口,刚一开口,卷帘门被人撬开了。

“不许动,全部蹲好。”一名警察掀开卷帘门进来,随后几人跟着冲进来。

仓库里,听到动静的同学们,有心思活络的打开后门翻墙跑了,留下几个傻乎乎的学生孤零零的蹲在原地。

在数位大学生的举证下,证据确凿,罪名明确,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六十九条,念在叶凡认罪态度良好,且为初犯,处10日拘留,并处500元罚款。

肖得鹿回到京城,叶凡已经被放出来了。

肖得鹿这么久不在店里,一下飞机就直奔大本营。

理想音像店的王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会亮了,从肖得鹿去京城电子管厂上班开始,就一直没修。卷帘门半拉着,肖得鹿刚要进门,一位中年妇女从里面钻出来。

肖得鹿仔细看看,不确定的打招呼道:“阿姨?来看叶凡吗?”

结果女人一点不像平日里的和气,嘴里不知道骂骂咧咧什么,推开肖得鹿,气冲冲地走了。

肖得鹿弯腰钻进店里,乱七八糟的现场让他感觉走错了地方。

肖得鹿走到柜台前,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叶凡没理他,背对着肖得鹿,身子一抽一抽的。

“小叶?”肖得鹿察觉不对,走到叶凡面前。果然,叶凡眼眶红肿,泪痕还没干。

“肖哥,我对不起你。”叶凡看到肖得鹿,愣了几秒,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怎么了,跟我说。”肖得鹿揽着叶凡的肩,着急的说道。

叶凡在他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小,平日里其他几人都爱护他、让着他。

“肖哥,对不起,我们的店,开不了了。”

在肖得鹿的不断安慰下,叶凡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对不起,肖哥。前段时间我鬼迷心窍,看着生意不好,心里难受,想了个歪主意,私自在后面放片子给大家看,被警察抓了。”叶凡没说有人给他出主意的事情,一人做事一人当,最终决定权在他手上。

“看得什么片子?怎么会?”肖得鹿震惊道,随后目光露出一丝古怪。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想着不收他们的钱,光卖点零食饮料给他们应该没事,结果还是……”叶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后来呢?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肖得鹿问道。

“没,但是我听说要我们停业整顿。对不起。”叶凡没说自己被抓起来的事情。

“阿姨知道了?”肖得鹿想起前脚刚走的女人,问道。

“嗯。”叶凡点点头。

“没事,不就是关几天店嘛,反正最近生意也不好,关就关了。”肖得鹿安慰叶凡,又问道:“房租你交了没?”

“交了,刚拿你给我的钱交的。”叶凡说到这里更是羞愧难当。

“交了就交了,无所谓,以后再挣回来就是了。”肖得鹿倒是看得开。

“要不,我去找房东把钱要回来?”叶凡问道。

“不行,老教授愿意把房子这么低的价格租给我们,还容许欠钱那么久,已经仁至义尽了,我们不能……”肖得鹿说着,想到什么,问道:“你窦哥呢,他回来没?”

“不知道……我没看到他。”叶凡刚从拘留所回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过了窦可可。随后他又问道:“窦哥回来了?”

“嗯,我刚好有朋友在香港遇到他,把他提前送回来了。”肖得鹿并不清楚窦可可究竟有没有回来,但想来肖梦鱼说他已经安全了那就没什么问题。而且就算窦可可回来京城,他也不一定会回店里。毕竟他那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肖得鹿对他实在太了解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要不肖哥你这两天有空来店里看看,也许他会过来找你。”叶凡说道。

“也好。”肖得鹿想想答应下来。

地上一片狼藉,叶凡拿了扫帚,打扫起来。肖得鹿见状也加入到收拾的行列。

仓库里,更加杂乱无章,一地垃圾。一瓶饮料倒在地上,整个房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怪味。

清理的差不多,两人再次坐下。

肖得鹿看着曾经几人的秘密基地变成现在这样,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当初几人凑钱开店的场景,想起众人聚在一起吹来弹唱的快活时光,想起一帮迷妹因为窦可可的歌声而放声尖叫,想起大家第一次接到学校老师推荐的活时的开心,想起一起为理想努力奋斗的誓言。这些事情,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在肖得鹿的脑中划过。

叶凡看着沉思的肖得鹿,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出言打扰。

呵~

肖得鹿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才惊醒过来。他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往常叶凡早就回家了。

肖得鹿说道:“小叶,不好意思,我刚刚想事情,没注意时间,你先走吧,别管我。”

叶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肖得鹿看出叶凡的犹豫,问道:“怎么了,小叶,有事直说。”

“肖哥,我得走了。”叶凡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

“去吧,都这么晚了。”

“我说的是,明天我不能来了。”叶凡补充一句。

“没事,这段时间就你一个人顶着,就当肖哥给你放假吧,你休息够了再回来。”肖得鹿已经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

“怎么了?”

“我以后恐怕都不能再过来了。”叶凡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低声说道:“我妈说家里给我安排了其他工作,我以后来不了了。”

“这是好事啊!”肖得鹿笑笑说道:“小叶,那我要恭喜你,有事做就好,省的一天到晚跟我们胡混。”

“对不起!”叶凡看肖得鹿笑了,不知道为何心里更难受了,眼泪又沾满了眼眶。

“傻小子,说什么呢?我还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们的理想,早就关门了。再说了,你有了工作,以后赚了钱,可以支持我们的小店啊!”肖得鹿安慰道。

“对不起!”叶凡呜咽着说道。他当然看得出来肖得鹿是安慰他。他们的理想音像店,从起名,到几人自己研究做招牌,到后面的不断进步,不断扩张,一路走来,他们五个的心血早就融入其中。叶凡毕业后就来到这里,第一次加入到一个团体并亲手把小店经营的似模似样,他对这里的感情旁人很难理解。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小叶,听我的话,回去吧。只要我们五个人还在,理想永不灭。我们的人虽然散了,但理想长存。”肖得鹿说道,最后一句用的是他们给自己写的一首歌,歌名就叫理想永不灭。

“真的吗?”叶凡像是抓到了什么,破涕为笑。

“真的,相信我!”肖得鹿看着眼前的露出笑容的叶凡,郑重的说道:“只要我肖得鹿还在一天,理想音像店,就不会消失。”

“嗯,我相信。”叶凡点点头,重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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