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小和尚回来后一直阴沉着脸，眼珠子里的怒火都快要炸了，还掺杂着几分委屈，他没有搭理陈霄，独自一人朝着山下走去。
陈霄戏虐一笑，自渡和尚的反应不出他的意料。
叫上鬼孩子，快步跟上去，他想给自渡小和尚加把料，让你整日满嘴佛门慈悲大善，现在瞧见了血淋淋的真相后，是不是特别欢快，就跟过年似的。
“我说……要不你来我道门吧！”
“发展空间大，前景好，只要勤劳肯干，成仙是早晚的事，最主要不受戒规管制，当然如果现在这狗屁佛门还有戒规的话。”
陈霄言外之意很明显，别人都开荤了，你小子吃个肉包子还得麻烦板砖。
其实他对自渡小和尚的印象不坏，与那些头顶戒疤冒着黑气的和尚不同，趁他还没被同化，拉他一把，早点脱离泥潭。
闹不好系统还能因为自己挖了和尚墙角，多奖励点仙缘值。
闻言，自渡小和尚脚步陡然止住，回头看向陈霄时，陈霄发现他早已是满脸泪痕。
这倒让陈霄有点不知所措，有种欺负小孩子的感觉，毕竟他的灵魂早已是成熟稳重的老传媒了。
“我从小在鼎峰寺长大，除了师父师兄们，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师父教导我，交朋友要用真心换真心，我向佛祖保证，我绝对用真心了。”
“可是、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最后一句话自渡小和尚是吼出来的，似乎被怒火炙烤着，让他的泪水都变得滚烫，烫红了眼眶，烫红了脸。
陈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显然他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拳头猛地一紧，一拳砸在一旁的树上，心里咒骂着卑鄙的和尚，最善蛊惑人心混淆黑白的手段。
恶心！
“你信我吗？”
“我看到堆积成山的骨骸，我看到被圈养的女人，我看到挂满整面墙的人皮，我看到被泡在酒坛子里的心肝肺……你告诉我，我怎么相信你！”
说着自渡小和尚猛地挥起拳头朝着陈霄砸了过去。
啪！
陈霄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然后一步上前，借助腰里直接将他摔倒在地，然后死死的将他压在身下。
自渡小和尚没有挣扎，就一直的哭。
涉世不深的他感觉遭受到了来自朋友的欺骗，很伤心。
陈霄漠然道：“你说的不是玄妙观，那是地狱！”
“玄妙观只有我和老道二人，虽然老旧了一些，但收拾的很干净很整齐。”
“老道说他不喜花草，于是就种上了小青菜小香葱什么的，他说种这玩意很务实，吃不完还可以拿下山卖了。”
“道观里很穷，一年到头也不定有一位香客，所以每逢初一十五才舍得给三清老爷们燃上三柱香，平时都拿木棍插着凑数，老道还嘴硬，他说三清老爷们早已辟谷，偶尔吃点意思下就妥了。”
“偶尔老道还会带着我下山，干点苦力活，卖卖杂耍什么的，只是干这些事的时候他不让穿道袍，因为怕破了没钱买布料缝补。”
“说来可笑，我俩自己都快饿死了，但遇到需要帮助的人，还是会出手施舍。”
“老道常说，三清老爷可都瞧着呢！干的坏事越多，以后成仙路上的业焰就越旺。”
“你说，你凭什么诬陷玄妙观！”
嘭！
陈霄怒喝一声，扬起拳头朝着小和尚打了下去，一拳落下小和尚的脸蛋眼瞅着两边都不一样高了。
打完起身，陈霄叫上鬼孩子下山了，不再理会自渡和尚。
躺在地上，自渡脸上火辣辣的疼，都没能让他脑子里的一团糟清明半分。
从理智上讲，他更相信同门。
因为他脑子里是根深蒂固的佛门意志，他从未见过师父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师兄们偶尔犯个小错都会被师父臭揍一顿，撵到佛像前罚跪忏悔。
可从自我意识上判断，陈霄说话时，眼中流露的真实感情骗不得人。
自渡感觉很矛盾，到底是谁骗了自己。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万物沉寂，山野清凉。
在玄妙观那间最大的屋舍里，或躺或坐的挤着几十号人，他们面色蜡黄双目无神，无人言语气氛沉闷。
突然一声悠长的钟声敲响，就像是泼了热油一样让寂静的屋子瞬间沸腾起来，人们如疯魔般朝着屋舍深处挤去，眼神里有了恐惧和颤栗。
踏踏踏踏……
脚步声在屋舍门外停下，房门被嘎吱一声推开，走进来两个面散凶气的和尚，头顶的戒疤上飘着黑烟，烟雾里那惊悚的大嘴冲着屋子里的人们嘶嘶的叫着。
“无妄师兄，咱们挑两只肥润的吧！”
“今天晚上轮到我去开悟了，肚子里油水少了使不上劲，会被女施主埋怨的。”
“好！”
很快两个和尚便从人群里挑出两个称心如意的胖子离开了。
待和尚离开，屋子里的人们才松了口气散开，庆幸自己又能多活一天，但眼里却没有一丝光亮，因为早晚有一天会轮到他们自己。
逃不掉！
膳堂里，那叫无妄的和尚指着桌子：
“你们两个躺上去。”
这俩胖子吓的头皮发麻，小腿直抽抽根本动弹不了，也就是数日滴水未进，否则一准尿裤裆。
“快！”
见这俩胖子不动弹，另一个和尚直接上手，啪啪几巴掌抽上去。
胖子躺平在桌子上，恐惧让他们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带着整个桌子都在晃。
这场面傻子都能想象到，他们即将要经历什么。
只希望刀子磨得快一点，少受点罪。
“无妄师兄，这两对鲜嫩的脚筋您都享用了吧！”
另一个叫无垢的和尚，带着谄笑说道，话中似有所图。
“恩！”
“那食物的大补之处就留给你了，记得喝些菊花茶。”
“多谢师兄成全！”
顷刻间，膳堂里传来两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钟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没多会儿的功夫，又有几个和尚走了进来，瞧着桌子上早已疼昏过去的食物，和正在簌簌往外淌血的地方，有人笑着打趣：
“阿弥陀佛”
“无垢师弟，今夜你想成佛啊！”
笑声在膳堂里响起，笑声惊悚刺耳，而后这些和尚便三三两两的围着桌子开饭了。
两个胖子疼醒了数次，也被吓昏了数次。
许愿许错了，应该是把牙磨的利一点才对。
吃完饭，无垢洗干净了脸上手上的血迹，特意又换了一套干净的僧袍穿上，这才向着后院一间屋子走去。
嘎吱……
推开门，月光照入屋内，落在一排跪在尊像前女人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