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过一次当。
侯二代很谨慎，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有奖有惩，才能长远！
何况。
虽然对战队不是很上心了，但农牧这边的基业资金还在搞，他道：“这事原则上我同意了，你先把人请来。”
“我肯定办好！”
范义名按下去大干一场的兴奋。他就觉得上一任丢进去那么多钱，凭什么到他这，就变成支着个摊子不破就行。
没道理，得给侯老板上一课，证明下自己的能力。
到了20号。
秦路第三次跟omg范经理见面，他还以为会继续磨下去，他前天还拒绝了rng白星的邀约，觉得合同太苛刻。
正想说点场面话。
没想到对面比他还急，“上次谈的条件，我全部答应，但是……”
秦路心脏收缩了一下。要不要这么大喘气，怎么这些战队经理一个比一个会画饼，都是先说钱，再谈拿钱的条件。
果不其然。
“就按阶梯报价走，如果春季赛能进季后赛，夏季赛保证进世界赛，你就能拿到全部的320万，额外奖金部分不计入计划薪资。”
秦路点头默认。他跟很多人谈，都表明过接受成绩对赌。
“那好，你明天找个律师过来，如果可以，咱们就签字。”范义名急是有原因的，他需要留出时间磨合阵容，反正如果成绩不行，他夏季赛就会减少开支，把秦路踢了，换个便宜的国产新人教练。
这也是一次赌。
不行的话，他就想办法省钱，在侯二代那保证形象。
“转会期必须考虑我的意见。”
“行，只要你的方案有说服力，我愿意配合你的工作。”
正是这句话，让秦路下定了决心。
他还可以跟其他俱乐部磨，比如qg，比如lgd，这些队伍都愿意补强，但秦路最想要的条件，依旧是选秀话语权。
一个教练。
连搭配选手阵容的权力都没有，还怎么实施心中的想法。
为什么那些湾湾教练加盟，总是打包湾湾选手，为的不就是队内话语权吗。全是中国人，谁知道队员怎么想？
到了这个时候，嫡系的作用就出来了。
别管计划对不对，起码能按照所想设计战术。
秦路又想到15年omg的内乱，决心大刀阔斧的进行改变。他知道，此时剩下的那部分omg粉丝，都想看到宫斗消失。
至于用什么样的方式消失，他们对此应该不会有过激的反应，反正别再爆出丑闻。
还是那句话。
omg队员的所作所为，自己破坏了粉丝感情。加上管理层不作为，让内部矛盾闹到了明面上。
谁家选手不吵架？
faker也闹过脾气，可他们有把这些全部晒出来吗？队内的事队内处理，闹出来谁脸上好看？
另外。
秦路隐隐觉得，其他战队给不出omg这样的条件。
物质方面可能会超过，但行使话语权方面，应该很难。
再深入一点。
带支全华班成功，总不会再有人觉得他是好运。就跟圈内幻想队内有faker一样，也有人觉得他能成功，是ssg很有底蕴。
秦路不想靠嘴皮子解释。
电竞最真实的一点，就是靠成绩说话，菜就挨打。
到了21号，离春季赛开幕还剩22天。
omg官博低调的发布了一则通知，欢迎bones教练加入。
59亿还没说话，股民先炸了。
最具有喜剧效果的事情发生了。
某财经app，底下全是骂的。
【rnm，退钱！】
【拿着我们的钱，给儿子败家，你特么是个cs！】
【草，你个养猪的，搞你吗的互联网。】
【养猪本就是重资产，你还想轻装上阵？】
为什么骂？
雏鹰农牧发布公告，出资5个亿设立产业基金，投资电竞上下游。
没错。
这操作股民根本就看不懂。
你个养猪、卖猪肉的搞电竞！它英雄联盟，和猪有啥关系！
雏鹰农牧自己解释：我们这是积极推动粉丝经济，尝试新的营销模式。
这里面有前科。
omg最开始成立时就被吐槽过，不少营销号说是富裕的好爸爸，拿着赚到的钱，支持儿子搞个大玩具。
但现在。
好爸爸拿着上市公司的钱，支持儿子的电竞战队，股民就不能忍了。
你拿个一两千万，惯惯孩子就算了，谁让你有钱。
你这一下拿出5个亿，你这叫不务正业啊！
同时。
雏鹰农牧这一年直接对外投资38个亿，同期增长两倍。靠着股价提升，雏鹰农牧志得意满，极力扩张。在多个省份布局生猪养殖基地，自我预计年出栏量能达到1000万头。
除此之外，雏鹰农牧和沙县小吃集团开展战略合作，出资将近1个亿。
又发起一个专项农业产业基金，认缴不少于6000万。
这么算下来，雏鹰农牧快撒出去40个亿了，而雏鹰农牧去年的利润，也就几个亿。
借助15年的牛市，动辙几十个亿的丢，全靠股市发水。现在股价受挫，股民能不急嘛。
同一时间。
范义名还在扩展直播公会，找腾竞商量赛事协办方资格。
没人知道这五个亿到底怎么花。
秦路只知道，他要尽快完成换血，打造新赛季阵容……
等到加盟的消息扩散。
就跟秦路想的一样，能在s5末期、s6初期坚定支持omg的粉丝，只是因为怀念祖上的抗韩成就。
没有三比零白盾，omg的处境不会比降级的ryl要好。到现在，哪还有ryl粉丝？不是跟着乌兹走了，就是被白星借身还魂的rng拉拢。
ryl难道曾经没阔过？
两次亚军呢！
谁敢说亚军不是成绩。就算不是，也比一众没进过决赛的战队强。
只能说，后世观众根本不理解黑暗岁月的抗韩信念有多坚挺。
omg爆出这么多破事，竟然还有铁粉，靠的就是挂在嘴边的零封白盾。粉丝难道不清楚现在的omg不是过去的那支omg？
他们只是有着最朴素的粉丝情感——
希望omg重新崛起，再度接过抗韩大旗。
抗韩才是lpl的绝对政治正确。
秦路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不需要范义名来提醒培养国内选手。
22号这天。
秦路在走进训练室之前，就跟范经理在对话：“我知道，打造全华班，就是俱乐部的经营理念。”
范义名觉得拉秦路进来，算是走对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上道的主教练。他以前不是电竞圈的从业人士，但他很烦下属以各种名义要求增加经费。
当然，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经费……谁都想干一番大事，可没钱就干不了什么事。
这个道理，进过职场的都懂。
而秦路干了什么？
没错。
秦路打算把选手薪资这块的支出压下去。
他接手了omg的教练工作之后。
才知道gogoing在谋求续约，知道灵药和柚子实际上已经被omg放弃。之所以微博升堂，正是灵药觉得自己被踢，全是因为宫斗惹得上面不喜，认为自己倒霉、无辜。
而omg最会宫斗的，绝不是乌兹。
在他来之前，omg就充满了矛盾。还是那句话，关键比赛老是输，互相之间指指点点很正常。
打个匹配，都想分锅，总觉得队友按自己的想法来，肯定不会输。
无状态就是如此。
秦路入职时，找孙领队聊过，按照孙领队吐槽的一些小事，秦路可以勾勒出无状态的性格和脾气。
这是位看似重义气，实则成了队内的邀功小子。
赢了就是中路厉害，输了就是没听他的。
一群天南地北在不同环境下长大的年轻人，经历了那么多的竞争，才组成一个团队，彼此之间有抱着互相容忍的心态！
只是架不住无状态喜欢念叨。
对于他这种行为，乌兹根本不惯着。
偏偏omg有段时间全靠下路c，无状态既不喜欢下路抢他的风头，又觉得大哥老了，别特么老玩战士上单，就那个鳄鱼，以前叫越南鳄，不代表大哥你一直强。
老59e应该清楚。
s5赛季，太多的队伍模仿edg，走起了上路前排开团。
ss战队经理左雾甚至在某次采访里，怒喷edg带坏了lpl的风气，说edg永远大树优先，搞得大家越来越趋同，因为不玩类似的英雄就更打不过edg……
究其原因。
还是其他队伍的纪律性很一般，碰不过edg。就算上路掏战士打出压制，也会在转线和团战中，输的一干二净。
理清当时的比赛潮流。
omg就显得非常突出了。ss还被说上路玩蛇，偶尔掏些奇奇怪怪的上单。可gogoing根本就不乐意玩大树。
他成名靠的是鳄鱼、瑞兹，反正不可能是大树。
当ss都在接受大树时，omg的多核体系越走越远。毕竟下路引援乌兹，不是为了让乌兹变成第二个小伞。
小伞倒是不争夺话语权，乖乖配合上半部的大哥们，该怂就怂。
可乌兹是要下路打强势，他身位靠前，中上身位也靠前，打野的动向就成了重中之重。
比赛视频就在那。
其结果大家也知道。
gogoing状态下滑严重，他觉得原因出在队友不保上，偏偏其他队友希望上路跟上潮流，多玩玩大树、泰坦，别总想着打优势。
像这类积蓄已久的矛盾，能是单方面引发的吗？
对此。
秦路提出2.0计划，准备抛弃1.0的打造者们。秦路太懂心态膨胀是如何摧毁团队。
看看s3的omg。
再看看s5的omg，教练组的不负责和聚光灯，让这些选手失去了拼搏精神。他们已经忘记军事化管理吃过的苦，也并不想回到严格要求自己的日子。
现在多好。
有粉丝捧着，有毒唯粉护着，出了名得了利，谁还愿意听“建议”？
何况。
秦路并不想打造银行战舰，他也不觉得留住gogoing、cool、诺夏等人，会对战队很有帮助。
他只知道如果续约上单，保留中辅，春季赛很难有操作空间。
秦路有自知之明。
上中矛盾，简单看是抢打野优先级，实质上是争指挥权。磨合两年的情分都没挡住团队的分崩离析。
就算表面上答应会消停，背地里呢？
无状态聊天框打出的cjb，他会当着乌兹的面吼？
人又不傻。
当面骂人，反而下乘，训练室打架的情况不是没出现过，但肯定有一方会被训斥。
沟通了好一会。
范义名大致了解了新赛季的规划。
他不懂游戏内容，但他懂指挥权。从秦路这明白有顾虑，他其实并不在意。
范义名只是问：“cool能跟faker对线，实力应该还行吧，真的没办法留？”范义名好歹收到到一些咨询，知道omg最有市场的就是中路。
没错。
转会市场根本不看好gogoing，就夏季赛那个发挥，哪个冤大头会报价来挖。gogoing可不接受底薪和替补！
要挖，就要保证首发承诺。
万一买过去状态恢复不上来——这是大概率的事，年龄在那，不服老也没用。
电竞最残酷的地方在于。
时间真的是一把杀猪刀，曾经再辉煌，也会被后来者对位薄纱，而且这个阶段会来得特别快。
就算选手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但就是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如果只是考验对线水平，我大可以去韩服找高分路人。这是团队游戏，我想要的团队里，没有他的位置。”
毫无疑问。
cool还在当打之年，最近的rank记录也能看出cool的油箱里还有油。
然后呢？
邀功小子比压力小子还可怕。
后者会使气氛变冷，但多少还有点竞争作用，前者不管比赛赢还是输，都没办法起到积极作用，只会觉得自己的思路最牛逼，队友只管听。
“我听说。”
秦路继续聊：“有好几家战队想要cool。既然他这么抢手，转会出去也能换回部分签字费。等到明年合同结束，他就成自由人了……”
对啊！
范义名差点忘了这个。
现在的omg还没穷到靠买卖选手苦熬日子，但话说回来，谁会嫌弃钱多？
范义名就琢磨吧，上单不续约，中辅转会卖掉，只靠这部分的操作，就能挤出来八九百万。这可不用多花钱了。
既然秦路这个主教练都不担心少了这么多“老人”，不怕成绩变烂，他个经理怕什么。
大不了夏季赛换人呗。
“我支持你这么干。”
范义名只是提醒：“对了，乌兹你肯定留不住，老板不喜欢，他自己也要走。差不多合同都谈好了。”
“我知道，qg嘛。”
范义名笑道：“你圈内消息还挺灵通。”接着他又感慨：“qg也是花了血本啊，去年他们差点进世界赛，都跟lgd打满五局了。”
秦路耸耸肩：“我只听说qg老板很重视人才，觉得乌兹很强，不至于退役。”
“反正跟我们omg没关系了。”
范义名拍拍秦路肩膀，以示亲近：“春季赛只要进季后赛，有这个成绩，我对上面就能交待。”
“最好走到第三轮。”
“我会的。”
秦路抬头对视，自信满满。
在这个冬季的下午，这个装修单调的办公室，秦路赌上了自己好不容易赚来的荣誉和圈内地位。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