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象正目眦欲裂，周围的金色灵力开始剧烈波动。
“怎么，我说错了么？就你这废物，也配和象穆抢象钰？”陈默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你是从那个家族里来的？它们只派了一个人族来杀我？”象正瞳孔骤缩，呼吸变得愈发粗重。
陈默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肆意嘲笑道：“你个废物，族中原本准备派圈子里的长鼻猪来杀你的，呵呵，反正你身上流的也是长鼻猪的血。”
象正此时怒火瞬间被点燃，恍惚间，它仿佛回到了那个厌弃它的家族。
灰蒙蒙的天空飘下一些冰冷的雨丝，落到一块宽大的石碑上。
石碑之上，三个巨大的文字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资质：丁。”
台下的众多象妖看到石碑上的文字，开始低笑着窃窃私语：“好稀薄的血脉之力，这孩子的天赋太差了！”
“唉，这么稀薄的血脉之力，恐怕在族里也就配去喂猪。”
“呵呵，别这么说，谁喂谁还不一定呢……”
这些声音回荡在少年的象正耳边，久久不散。
失意的象正开始四处寻找两道熟悉的影子，然而最终，它看到人群中的父母失望地看了自己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象正垂下头，一个人待在原地，仿佛一条被抛弃的狗。
……
“象正，你母亲难道和一只长鼻猪生了你吗？”一只衣着华丽的少年象妖大笑着踢倒象正。
另一个少年象妖轻佻地道：“哟，它生气了！”
“来啊，反抗啊，你有力量就使出来啊。”众多少年象妖肆意嘲笑着象正，它们围绕着象正拳打脚踢。
但是最终，象正只是抱紧脑袋，默默承受着同辈的恶意。
很快，一群少年象妖失去了兴致，这无异于对着一块没有感情的木头发泄。
它们四散而去，独留下在原地瑟瑟发抖的象正。
象正跪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喘息，一滴泪水从它眼角滑落。
这时，一块手帕出现在了象正的眼前。
“擦擦吧。”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象正抬起头，女妖沐浴在阳光中，它难以看清楚对方的脸。
……
“怎么？刺痛了你的心事？你离开家族后一年，象钰便成为了象穆的道侣了。”陈默冷笑连连，继续不遗余力地刺激象正道。
象正双目赤红，它并未注意到身前的灵气手臂表面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痕。
“死，我要你死！”象正引鼻嘶吼，背后的巨象虚影彻底凝为实形，气势到达了顶峰！
陈默望着面前的象正，缓缓握紧了拳头，神情无比凝重。
“再不发作我就完了。”
就在象正的气势到达顶峰的下一秒，它的脸上忽然涌上一股血红。
“噗！”
象正口中喷出大量的鲜血，如泰山一般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它巨口张开，一股血红的烟雾缓缓飘出。
“成功了！”陈默长舒一口气，刚才的某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路一条。
所幸象正怒火攻心，潜藏在它体内赤蟒毒成功卷土重来，在关键的时候摧毁了它的身体。
陈默缓缓靠近象正，此时象正瞳孔涣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的月光石。
月光下，青涩的少年象正一脸郑重地对面前的少女象妖道：
“象钰，等我的修为到达五转，成为灵妖，我便返回家族，堂堂正正地迎娶你。”
少女象妖望向它的目光温柔如水：“我等你。”
……
“象正，你有什么遗言么？”陈默注视着气息奄奄的象正，冷声问道。
“咳咳咳，象钰，你食言了，我也食言了……”象正感受着体内不断流逝的血气，崩溃地喃喃自语道。
陈默望着地面的象正，叹了一口气，他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拿起一柄长刀，刀锋靠近象正的脖颈。
“我赢得很卑鄙，但是没有办法，你实在太过强大……”陈默对象正慢慢说道。
原本崩溃失神的象正听到这句话，眼神居然恢复了几分清明。
它喃喃道：“象钰，真的吗？我很强大？”
陈默此时握着长刀的手竟然出现了些许颤抖。
在书里，象正是个纯粹的正派角色，它天赋不佳，却仍然凭借努力修炼为了大妖，变为强者之后，它也在努力接济同族的弱者，构建自己的家族。
如果陈默穿越成了妖族，他不一定会对这样的“好妖”动手。
只可惜，现在陈默的身心，皆是人族。
出于利益和立场，双方注定只能是敌人。
陈默伸手，将刀刃架在象正的喉咙处。
他低声道：“抱歉。”
这一声抱歉并非出于人族的立场，而是出于他原先身为作者的立场。
象正似乎明白了什么，它不再发出声音，呼吸声逐渐变得微弱。
它仍旧凝视着天花板的月光石，仿佛此时有一个少女象妖正用温柔如水的目光望着它。
“咔嚓。”
陈默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象正的生命，随即动手拿出了它体内的妖丹。
三转象妖的妖丹并不小，足足有陈默一个拳头大小。
妖丹如黄玛瑙一般，表面出现了三道淡淡的流纹，通过半透明的外壳，陈默可以看到妖丹内部出现了一头巨象的虚影。
陈默收起三转妖丹，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布局设计了这么久，终于到手了！
陈默望着倒在地面上的象正尸体，陷入沉思。
象正死了，巨象山的诸多象妖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必然会被赤蟒道人一网打尽，用作炼丹材料。
不过陈默并不同情它们，弱肉强食是妖族最基本的法则，一只三岁小妖都清楚这个道理。
即便清楚了自己的弱小会拖累象正，但这些象妖平日里依旧不思进取，一味地依靠在象正身上，除了给予象正一些廉价的感情慰藉之外，真用上它们的时候，它们只会蜷缩在象正的背后，仿佛寄生虫一般。
就如同刚刚，陈默在和象正战斗的时候，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就算外面那些象妖再愚笨，出于关心，它们也该到门边问一声象正，是否需要帮助。
但那些象妖对屋内的动静充耳不闻，它们只是故作镇定地安慰自己：“象正族长如此强大，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而且鹭莫大师说过，不能打扰它们……”